“成,成吧!”掌柜的看着明小刀眼神,像看个傻子的,他从业几十年,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人,口中敷衍着,心里只盼着她赶紧走,别耽误自己做生意。
他眼里那种迫不及待要赶人情绪,明小刀看的清楚,脸颊臊得发热,只能赔笑着拿着买的书本告辞。
其实这也不怪人家,换谁都应该警惕,不过她相信等掌柜的看过她写的话本子就会换个态度,所以出了书店的门,明小刀的心情就好了。
七默默接过她手上的东西,两人往回走,在一家粮店的门口看到了贺松。他站在门口,跟里面的一个靛青色长衫,看着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在说话。
明小刀和七走了过去,贺松忙道:“明月、明璟,这是钱三叔。”
“七叔好!”两人都一头雾水,不过还是礼貌地唤了声。
七叔冲两人点了点头,听贺松继续道:“三叔是青河城唯一卖粮食的,我刚卖了獐子皮,见你们还没回来,就顺便过来打听了下谷子的价格,咱们要种吗?要种的话,可以让七叔匀些给我们,如今正值秋播,种子急缺,再迟就买不道了。”
那些田地现在都是明月的了,他把自己完全当做明月家的长工来自处,就算自己想种,他也要先请示了明月再做决定。
明小刀偏头想了下,问:“三叔,您是卖粮食的,能方便告知下这两年稻谷的买卖情况如何吗?”
钱三略微挑了下眉,赞许地看了明小刀一眼,道:“姑娘这个问题算是问对了人,去年涝灾,加上闹了一场瘟疫,粮食价格可是飞涨,前段时间最高价还卖到了斗800钱。”
相当于快一两银子了!
贺松听了心动不已,不过他还是克制了,问:“明月,你怎么说?我们要种吗?”
明小刀却摇了摇头,她分析道:“大家都知道米价贵,肯定会一窝蜂都种,到时候粮价肯定会跌,再说了,咱们一共就五亩地,种出来的粮食都不够咱们自己吃的,要赚那个钱做什么?”
她说的很有道理,连三叔都连连点头。
他一个乡下人竟然还没有她一个小姐懂得多,贺松难为情地摸了摸后脑勺,不解地问:“那我们是不种了吗?”
“要种!”明小刀肯定地点头,只是种多种少的问题。
细长的手指习惯性地捏上了耳垂,她认真地思考起来,贺松家一共就五亩地,一半还都是些开荒出来的贫瘠地,与其种粮食没有什么产出,还不如种些别的。
她寻思了一会,道:“我们就只种一半,我觉着油菜籽和棉花价格明年八成会长,剩下一半我们混种油菜、棉花和番薯,地瓜什么的,我记得是可以混种的,这种咱们不仅能保证口粮,还能卖些。”
“混种?”贺松脑袋里没有这个概念。
他看向四个人当中因买卖粮食需要常年走南闯北的钱三,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钱三摸着下巴想了想,说:“这法子可行,我记得之前在西南收粮的时候,确实见过那边的人有混种粮食。”
明小刀本来还担心自己说漏嘴了,听到钱三这话,忙添了一句,道:“我也是看杂书看到的。”
她这么一说,贺松就不在多问了,二亩田的种子,家里还是有的,他就没有让钱三给他准备了。
在贺松以为要走时,看明月却迈步走进了粮食铺子。他疑惑地看向明璟,见他跟了进去,自己也只好忙跟上。
明小刀虽然不懂如何种粮食,但她前世可是个烹饪小能手,进粮食铺子对她来说,像是逛现代商场一样亲切。
“请给我半袋玉米面。”
“红薯粉也要半袋。”
“绿豆,黄豆也来些!”
……
熟稔的样子完全不像个闺阁小姐,钱三示意店小二跟着她,她要什么就给什么,自己则低声问贺松,“她怎么跟你说的不一样?”
贺松也迷惑,他自然就又看向了明璟,但明璟一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自己。
他尴尬地转移话题,“那个三叔,我去把牛车赶过来,好装东西!”
“好,你去吧!”钱三也没有为难他。
他觉得这丫头还挺有意思的,所以结账时给了她八折的优惠,还抹去了零头。
尽管这样,明小刀还是掏了九两银子出来,也就是说她身上只剩下十八两六百文钱了,不过这钱她花的不心疼,看着满满一车的五谷杂粮,够他们六人吃一个月了。
和钱三道别后,明小刀又让贺松带他们到西市卖菜的地方,贺松家菜地只有萝卜,虽刚在粮店也买了不少瓜果蔬菜的种子,可种子不是种下就能吃的。
明小刀先开到的肉铺,她寻思着天冷了,可以做腊肉腊肠,开口就要二十斤肉,吓得贺松这回赶紧拦着了,听她解释后理解了,忙道:“腊月里乡亲们会杀年猪,到时候直接跟他们买会便宜些。”
“哦。”明小刀点头表示懂了,却还是要了五斤肉,特意点名要肥肉多的,她想用来熬猪油,猪油拌饭可是道美食!
在等卖肉的切肉的功夫,她瞧见旁边地上堆了不少没有处理过的猪下水,便问:“那些怎么卖?”
卖肉的回头看了一眼,道:“那些猪下水啊?城里人不爱吃的,平常都我自己带回去,你想要的话,二十文就全部是你的了。”
“那就多谢了!”明小刀心里笑开了花,要知道这些东西要放在现代可都是宝,她不仅看到一副大肠,四个猪肝,还有猪心肺和猪肚。
她脑海里自动跳出一句,拿回去卤一锅,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贺松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买?可看到她嘴角翘的那么高,就闭嘴,把劝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五斤肉外加猪下水,一共是一两二百七十文。
付过钱后,三人没在菜市场多逛了,随便买了点时令蔬菜,毕竟蔬菜是不能久放的,就赶车准备回去了。
出城时,明小刀没有看到张涛,寻思着人家可能换班了。但她想起一件事来,问贺松,“对了,你不是说张涛是族长的儿子吗?那他不应该是姓明?怎么会姓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