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一盏风存,温习着以前的习惯。比起一朝牵尘中寄人篱下的生活,魏雪鸢还是比较喜欢一盏风存的风平浪静。
条件的确是刻苦了些,但与童园、与天下百姓相比,她的艰苦算得了什么。
此时,魏雪鸢便不禁想起刘禹锡所作的《陋室铭》中的那一句“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听风声在沙沙作响,阳光明媚了心田。在这入冬的时节里,难寻这明媚日光。
“素颜,你这是要去做什么去?”魏雪鸢放下书本,有些疲倦的伸伸胳膊,看着素颜问道。
素颜双手重叠置于小腹处,微微弯身,微笑着道:“奴婢正要去浣衣轩。”
“我随你一道去吧,当是去走走。”魏雪鸢道。
心情这东西果然是奇怪的东西,以往不觉得漂亮的景色,如今看去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浣衣轩不远,转了两条小道,就到了。魏雪鸢在外面走着看浣衣轩的格局,素颜去取送来洗的衣服。
不远处的人影看着格外的眼熟,对方也似有察觉的回头。是小甜。
算着最后一次见小甜的时间,也快有两个月了。其实魏雪鸢对小甜并不是很熟,对她有印象不过是因为在他们三人之间,小甜更为顺眼些罢了!
诚然对方是有些畏惧魏雪鸢,不过对视一眼就慌了神,转身跑去。
“啊!”
可悲的是,转身跨步之间,小甜便撞上了浣衣轩主管李公公。李公公后退了几步,手摸着头,想必是撞得不轻。可比起小甜,却是好之其几倍。
小甜可谓是被反弹着摔倒在地,脚裸处,腿处是生硬的痛意。
魏雪鸢快步跑去,欲扶起小甜。不经意间,看见小甜的衣裳裙角似是被什么扯了一块,可仔细一看又不像是被扯的。
小甜扶着墙壁,勉强的站着。
李公公许是把破口大骂的冲动转变成殷切的问候,只因前后他的面部肌肉实在是扭曲不自如:“奴才不知娘娘贵驾,让这贱婢惊扰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惊扰的本就是李公公和小甜,怎的到最后是惊扰了她。这对上哈腰对下张牙舞爪的功夫确实不错。
魏雪鸢没有直面回应李公公,而是转了话题:“今日算是初来乍到,也能有幸遇见这美景,确实……”她想用一句简单的话,掠过这种仰大欺小的话题。
“娘娘这是哪里话,偌大太子府,还有您初来乍到之意吗?”果然是公公,说话的口腔都是那么娘。
再说了,她不受宠,这是太子府人尽皆知的事情,李公公这话不是“自杀”式的吗?这样的没有头脑,魏雪鸢是真的不知道对方是这么坐上主管这个位子的。
“公公莫非是忘了,我们娘娘哪里都好,各方面优秀,唯独入不了殿下的眼吗?”众人循声望去,对方是身穿浣衣轩宫服的春桃和喜竹。
她们若不出现,魏雪鸢都快忘了,她们已经被亓千劭贬于浣衣轩。想必,亓千劭的举措加剧了对方对她的不爽吧!想来自己真是冤枉,处处替亓千劭挡桃花,还是一朵一朵有毒的桃花。
实在是悲哀啊!
不过,到底是谁借给他们的胆子,敢于当面三番五次的羞辱她。
有话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还犯我,我还一针;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现在,魏雪鸢是时候还他们一针了!
“本郡主当是谁,原来是两个月后的你们。怎么样,这两个月过得还好吗?”魏雪鸢明白,用“本宫”自称,的确是自取其辱。而她现在有的,只有一个虚名的“郡主”。
“劳烦郡主挂心了,奴婢过得很好。”春桃。
“如此甚好,本郡主就怕你在前几年过得衣食无忧了,如今回来住着,会有些不习惯。”其实魏雪鸢觉得,称谓这个东西是用来壮大自身气势的。而她嫁入太子府几月以来,从不以“本宫”自称,不过是因为她太子妃的头衔是个虚名,再者是她不配。
今日是她在太子府第一次自称“本郡主”,试图加强她的气场。
不过,春桃也确实是有那么几分气势,很镇得住气场。
“习惯就好。”春桃笑着说,笑容灿烂,却不知笑容的背后是什么。
好在对方没打算挑起多大的纷争,这场战争很快结束。
回到一盏风存,魏雪鸢仔细的想了想,好奇的问素颜:“太子府的宫人那么多,又有那么多宫服,你们是怎么辨认哪件是自己的衣服?”
素颜听了继续擦桌子,笑着说:“我们每个人的衣裳为了辨认,在发放的时候都在裙角处绣了各自的名字。”
“绣了名字?”魏雪鸢若有所思,当初她被人下毒时,得到的那块布团好像也是宫服的布料。
素颜放下抹布,拉着自己裙角处绣了名字的地方给魏雪鸢看。贵族有级别,那么奴隶也是有级别的。而级别越高,所配的宫服也就越高档。
那么也就意味着浣衣轩与一盏风存的宫服是有等级之分的。
但是绣名字的地方却是固定的。
魏雪鸢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飞快的速度跑向衣柜处,再以惊人的速度掏出木匣中的布团。
魏雪鸢扯开布团,上面的确有绣的字,但却不全。只有一个“甘”字,不过看样子是还没有完,“甘”字的左边还存在着不全的字。
太子府中,有谁的名字镶嵌了一个“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