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安县府”
“老爷,怎么办?听说皇上派了专人前来调查疫病之事。”焦急且惶恐不安的声音,从仁安县令府的书房里传出。朱师爷手里拿着一柄折扇,躬着扇子为王奉山扇风。虽然还是春天,但已然即将立夏,室内难免有些燥热。朱师爷是这仁安县令府的老人了,历经过三任县令。
“你慌什么?疫病一事,岂是谁都能查的清楚的,再说,这件事我们并未留下任何把柄,他既然不能找出证据,又能奈我何。”王奉山从容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两口后,镇定自若的开口道。其实王奉山手里的茶杯里装的不过是白水而已,他是断断喝不惯这些,对于他来讲是摆谱的东西的。
朱师爷并没有因为自家老爷的话而感到安心,反而越发焦虑,自古就是邪不压正,如今自己已然是一个手染鲜血的刽子手,必然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随后小心翼翼的开口提醒道:“老爷还是不可太过轻敌了,你可知道这次上面派来的人可是镇安大将军南柳。”
“镇安大将军?他为何会接这盘烫手的山芋。”王奉山皱眉道。南柳的名声他当然听过,传闻是一个办事狠辣的角色,加上出生高门,更是整个圣熙国追捧的战神。可是,如此得宠的角色,为何会主动申请前来调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这其中到底还牵连了什么?
“老朱,你去把丁师爷请来。”王奉山放下茶杯,对朱师爷吩咐道。
“是,老爷。”朱师爷恭敬道。随后便收拢折扇,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丁枚”,两年前孤身来到仁安镇,在赶路途中,舍命救下当时前往寺庙烧香求子,突遭山匪的县令夫人。王奉山亲自前往医馆感谢,在交谈的过程中发现此人,知道他因为家乡发洪灾,于是便外出谋生,却因为盘缠被人偷走,不得不停留于此地,当日正打算离开仁安镇去往下一个地方讨生活,却不成想遇到了县令夫人被劫之事。王奉山见丁枚谈吐不凡,言语间不卑不亢,便知其不只是一个会点武功的莽夫,于是便借由县衙里缺一位师爷的理由,顺理成章的留下他。
丁师爷一身墨青色右衽长袍,推开轻合的书房房门,踏步而入,行动之间没有发出半响声音。
“丁师爷,你来了,快请坐。”王奉山见丁枚进来,开口道。言语间并没有责怪丁枚没有敲门就推门而入的行为,而且从语态上甚至能听出几分依赖之意。
丁枚上前,在王奉山身旁的座椅上坐下,才徐徐开口道:“今日,大人找我,是有何要事吗?”
“丁师爷,你可知圣上派了专人,前来调查疫病一案?且你可知道此次被派来的人是谁?”丁奉山开口道,语气中全然的相信。与刚才和朱师爷谈话的语气神态全然不同。
“属下不知圣上为何要派人前来调查疫病案,也不惯此次是谁前来调查,属下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此次疫病是为‘天灾’。”丁枚用一双冷冽的双眼,注视着王奉山的眼睛,不急不慢的开口道。
王奉山因为丁枚的话有片刻的失神,随后释然笑道:“对啊!是天灾,是天灾……果然,我还是不如丁师爷镇定。”王奉山心想:“是啊!这次疫病与他王奉山有何关系,既不是他导致的疫病,他又何必如此慌张呢,若要真论自己过错,不过就是知情晚报而已……对,知情晚报而已。”
薄凉残暴的人,又怎会知晓生命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