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
我回头，是李晗清。
我记着他好像是王牧尘的同派师弟来着……他会出现在浩宇殿，这我倒不惊讶。
“汪禹辰怎么样？”，见是他我转过头远望，“那小子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我怕吓到他。”
衣服叠交的声音，无需回头，我知道李晗清坐在我身边。“你不去看看他？”，他顿了顿，“我是说，王家主怎么样？”他的语气有点过为谨慎了，我不禁蹙眉，却不好直接问。
“他还没醒。放心，还有呼吸和心跳。”，我还是没忍住转头看向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沉默，沉默，我听见了风的叹息，月的哭泣。
“对不起。”他只是莫名说。
“对不起。”
很快我就知道他是在说什么。
“免了吧。”，我咬着叶茎含糊地说，“你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用处。”
“我……”，他仍旧没有看向我，这小子连道歉都不会，我在心里默默吐槽道，“我……”
“你想说什么？”，我半眯眼说道，“嗯哼？直接说出来，我听着呢。”
“我真的很抱歉。”，他只是一昧地说，“真的！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听到这句话，我特别想笑，但怎么都笑不出来，直接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极了。为了不给自己心里添堵我转而远眺浩宇殿极大的后院。不得不说，王牧尘花钱花得都挺在点子上的。无论什么角度看，只要在夜晚，后花园的那片湖泊总会给予人心神独一无二的宁静。
以是我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了。
冷静了一下，我瞧眼李晗清，好吧，我还是没能彻底冷静。“原谅什么？”，我反问，“你能让我原谅那件事吗？你想想你让我永远的失去了什么？”由于要避免在我好不容易伤好了一点的情况下再次为了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崩裂，我堪堪收好语气，免得动手。
“……所以……”，被我反问的人艰难地开口，“你……”
抢在他再次说什么会发生让我遗憾终生的话前，我直接抢了他的话头，反正他也理亏数落不了我半句话。“我没恨你，真的。”，我尽力平复着心情说，“我仍然与你做朋友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力气，拜托。或许我是有过分迁怒你，这我承认。但是要我原谅你？这太难为人了，兄弟。你应该好好思考你让我永久的失去了什么。我们彼此退一步，好不好？”我近乎哄着他说这些话，真的，我觉得再说下去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
“可……”
得承认，我是有点不冷静。
“你还想说什么？啊？你还想让我干嘛？没听见嘛？不恨你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好不好？”，我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扽到自己面前不耐烦地说，“你特么让我失去了我最宝贝的妹妹！永远的！你还指望我能干什么？不对你有偏见对我来说已经很困难了，谢谢啊。是你‘杀’了她，不管原因到底是什么。你放弃了她，再还可能会有变数的情况下，对不对？是你拒绝了她！是剥夺了她的希望！是你把她推到绝望！那可是我的天使啊……我连苦都不让她吃，哭都不敢惹她哭，一点都不想让她受委屈，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的至宝……那是我含在口里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摔了的宝贝……你就这么对待她的？我不管什么情势不允许，你的确这么做了。是，你能带给所有人希望，前提是除了她……”
透过他的眼睛，我看到了此时我歇斯底里的模样。冥冥中，我好像感觉到有个熟悉的人搂住了我的脖子，声音温软地轻在我耳边唤了句：“迦叶。”这唤醒了我，我叹了口气，缓缓松手。
“我不恨你，真的，因为这是我的宝贝的唯一遗愿。”，我努力扬了扬唇角，然而我失败了，“我能保证跟你还是朋友，我喜欢你的性格。但要我原谅你，这真的太难了，兄弟……太难了。”
我累了。
李晗清没说话了，我偏头见他旁边有坛酒。索性我冲他简单示意了一下，得到他的默许后拿起酒坛喝了一大酒，总算清了些心底的愤懑。仰头看着月亮，我放下了酒坛在一边，沉言默叹。
“你还是我的兄弟。”，我说道，“你永远是我的兄弟。”
“却也止步于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