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
“很难说好。在这件事情上我怕是不能给你什么安慰,孩子。他现在的情况很糟糕。”,这是裴雅儒的声音,他的声线还是很有特色的,“让我们来打个比方。对于他的身体状况有多糟糕可以看看我写下的病历,如果要具体语言和添加些无碍大雅的艺术加工——那绝对会成为一本精彩绝伦的小说。”
“那好吧。”,我听见李晗清说,“最后一个问题,他现在还有救么?”
“假设你指的是他的脸而不是各个器官。”裴雅儒如此巧妙地回答他,委婉的我想要掀桌。
该死的贵族礼仪,该死的语言艺术,该死的——
精准。
现在不用他说,我都想象的出我有多糟糕。
来想象一下吧。一个快过七岁生日的孩子,在连续发四天高烧后又受到多次重创。我记得右手臂骨折过一次,左肩膀不是第一次被打穿了,胃疼一直没好过,甚至连两条腿和脖子都多多少少受些屡次徘徊在生死线上的伤。这么想来,我还活着,还能呼吸,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这真是神奇。
“老天。”
我捂着脑袋想起身,却被脊椎突然的疼痛刺激到直接要摔进床褥里——幸好李晗清在这时候眼疾手快地在床上扔了一大只抱枕,它多少缓冲了我因为地心引力而雪上加霜的疼痛。
“……我的身体是用石头筑成的。”,我说起对元初荒年元勋们夸张的评价,“我的灵魂是由钢铁灌注。”
裴雅儒没听懂,李晗清却听懂了。他噗呲笑了一声,然则在裴雅儒的探视下捂住嘴摆手。
“别说别的了,你最近必须要好好养伤。”,裴雅儒一锤定音地说,“比武大会我已经跟别离说过了,他是知道的。”
比武大会?我陡然一耸,总算清楚了那个一直被我抛在脑后的事情是什么了。
容西。
在我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已经跳上了浩宇殿的房顶。
“嗷!啊哦——”,我慌忙地稳住身形,“等等!我到底是怎么上来的?”
别看我,这我哪知道。
……虽然大概是我做的吧。
巳时三刻,丽饶之国,瑞阳山庄,浩宇殿,殿顶。
不得不提一句,这里的风光蛮不错的。
扯远了。我蹲在至高点俯瞰浩宇殿内部,将目光投到鹤峰山的方向,内心思忖着能够顺利到达那里的可能性。“介于薛成人在这方面做了很好的例子,我觉得这应该会很困难。”所以我要找另一条相对于安全的路了,我摸着下巴望向不远处错落的楼亭。
“啊哈。”,我兴奋地站起来说道,“有办法了。”
随后我跳下殿顶,任由呼啸的风声响在耳边,感受着带些凌厉的空气铺面。在彻底自由落体变成一滩泥前我快速抓住一根栏杆,借力翻到那上面,紧接着快速抠着墙沿爬到另一处靠近棵菩提树的墙角处去。我瞟了眼菩提树枝,调整好呼吸频率,当即猛地踹上墙面一举蹦到树枝。趁树叶轻晃的缓冲我顺势跑到树干处,再次猫着腰缓步走到另一树杆上,那里正对着栋蛮高的楼阁中部,只是距离有点远。
“好吧,我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暗自说道,“会成功的会成功的会成功的……”
边说着,我边跳离树杆向楼阁房檐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