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灯光，冰冷的排椅，我靠着墙壁把后槽牙咬得生疼。直到墙壁后面的那个房间传来一声拉着尾音的“下一个”，我听见连接处有些生锈的铁门吱呀一声转了个方向。几下高跟鞋的声音，我瞟了眼身材意外高瘦的漂亮女人端着架子带着丝缕高等香水为走过我旁边。
于是我张了张嘴适应腮帮子的酸疼，直到听见主治医师有些不耐烦地叫我名字，我这才抬眼看了看时钟走进房间内部。
那是一个年轻人，带着可笑的大黑边框眼镜，只有红木桌子上的名牌才标明他是个心理咨询师。我僵硬地动了动脖子，视线从名牌靠左的威士忌转到遮住落地窗一半的幔帘上，这倒挺出我意外的。他敲了敲桌，我的目光重回对面的那个人的脸上，后者扶了扶那副好笑的大黑眼镜框。
“你有胃病，喝不了酒。啊哈——”，他挑眉，“你觉得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看出来的。”
我仍然咬着腮帮子。
“放松，放松。看在我们以后还要接触很久的份上。”，他打开抽屉，“相信你已经知道我了……我不想知道你如何得知的。好吧，我不是看出来的，我是心理咨询师又不是侦探。至于你的老胃病和酗酒的习惯，这是你的病历亲自告诉我的。”
“我们来重新认识一下。”，他把一颗草莓味的泡泡糖推到我面前，“我是刘新勤，你未来一段时间内的心理咨询师。”
对此我的回应是一个粉红色的泡泡的爆破。
等把泡泡糖清理干净，我试着活动下颚，才张口说。“你爱看电视剧？”，我又说，“如果我没有来的话，你已经在看了吧。”刘新勤耸了耸肩，他把一个黑色的文件夹从书堆里划到我们中间。
“你是最后一个人。如果你没来的话，我就已经在看上实习医生格……”，他顿了顿，“好吧，是《哥谭》。”
“但我并不太在意这个。”，刘新勤耸了耸肩，“你比上一个人的情况要遭很多。”
“上一个人……”
“我很理解她的感受。”，他翻开文件夹，我看到最上方的纸页上有我的名字，“她生在一个好的时代，拥有一个好的家庭。我能理解她。我相信能给你介绍我的人绝对是我的朋友，所以他可能跟你说过我在四岁以前一直认为自己是女孩，直到上学前我被我妈哭着一路揍到男厕所。所以我就成现在这样喽，从目前来说，你的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你上一个心理咨询师也太垃圾了吧，还真是什么药都敢让你吃。”
他皱着眉，我点了点头。
在看到他合上文件夹，我突然坐直了。“你觉得我能好么？”我问他。
“这要看你给你自己的定位是什么了。”，他把文件夹推到一边说，“现在，来让我们做一个其实没什么意义的测试和交流用于走流程表示你的确看过心理医生。”
“我觉得我可以跳过测试这一点了。”，我说，“毕竟记录里都是这个，我们可以跳过。”
“你是金主你紧张什么。”，他从桌子的另一边端来碗蓝莓往嘴里喂了好几颗，“好了，你说吧，我都准备好了。”
“这只是走流程？”我问。
“是啊。”，他眯了眯眼对我说，“然后我们直接忽略你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没重点的废话进入把你恢复到和正常人一样心理健康的治疗过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