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侯安雪知晓若风的心里想法,一定如此反驳她:那怎么能是女儿家的娇羞呢?那明明是正常闺家小姐被一陌生男子接触最正常不过的小羞怯罢了!
若要站队,若风自然是孤家寡人,一直以小姐为先为是的若绿,自然是要听从小姐的。小姐无论说什么都是对的——这是若绿的从未更改的信仰。
话说回来,也算今日那小贼时运不好,刚开张不久,就遇见一个硬茬——季天铭。
季天铭长腿有力,两步大过他三步。再加上他从事的工作虽然也需要长时间的奔跑,但怎么能比得过时常出没在坑坑洼洼,藤草蔓延的山林里穿梭的季天铭呢?这不,估计他还没跑入状态跑过瘾呢,便被逮住了。
季天铭一双修长而有力的大手拎小鸡崽似的把他提溜到侯安雪面前,“姑娘,偷你东西的贼抓住了。刚才的事,对不住姑娘了,我向姑娘赔罪。”
话音刚落,那边吵吵嚷嚷的跑来一个眉粗体壮的姑娘,待她越来越近,若绿便越来越疼惜被她踏过的那一片片土地。
大风起兮,尘飞扬!吕品自朦胧薄尘中而来,大嘴一张,甚是豪迈:“谢谢这位公子哈!小女可有幸请公子去府上一聚,以答谢公子的侠义之举?”
看着那贼兮兮的胖姑娘,若绿忍不住嘀咕:“吕胖丫真没品!明明是我家小姐出的手!”
若风连忙悄悄扯了扯她的衣摆,看那吕品似没听见般继续盯着那位公子,不由心中悄悄松了口气。
若绿撇撇嘴,极其不以为意。
反观侯安雪,一脸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男女,似乎那两人是在唱戏般,而她只是个看客。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言简意赅。面对这般姑娘的发亮牛眼,季天铭自是想要与她泾渭分明,将手中的荷囊递于她后,便朝侯安雪点了点头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侯安雪微笑着点了点头。
若风则是一副真相了然于胸的神情,弄得若绿甚是不解。
“嘿,我说,侯安雪你什么意思啊?!”吕胖丫左手叉腰,右手食指指着侯安雪鼻尖的方向,一脸怒意。
若绿立马上前站在自己小姐前面,和吕品形成两虎相对之势,剑拔弩张,大有不挣个高低便不罢之意。“好你个吕胖丫,你竟敢用你那破猪蹄指着我家小姐,别以为你能五嘴吃八方我就怕了你!”
“噗!哈哈……咳咳咳!”侯安雪实在怕了若绿丫头那张嘴,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些个修辞言语。
周围的人也都笑的拢不住嘴,吕品二字再加上她那副体躯,可不就是五嘴吃八方嘛。
“你,你们!欺负人!”吕胖丫羞的满脸通红,象腿一跺,指着周围一干人,尤其关照若绿道:“给我等着!尤其是你,死弱驴!我凭自己本事长肉碍着你啦!”
若绿对着她的背影做鬼脸,小说嘟囔:“胖还有理了!”
侯安雪无奈的摇摇头,怕是若绿是没听出吕品的“弱驴”二字吧,“好了,走吧。不能论人外貌长短,不好。”
“哦,知道了,小姐。”
说来也怪,自打那日与季天铭见过一次后,每次侯安雪出门都会遇到他。于是有意无意的若绿若风俩小丫鬟便打趣自家小姐一句两句,虽然不痛不痒,但是说的多了便渐渐的上了心思。本来是没有那么一回事的,慢慢的就总想见他。
这一想不得了,最近几次出门竟再没见过他,仿佛他在躲避着自己一般。侯安雪心里很是低落,不知道自己何时何地哪里惹了对方不快,于是思前想后,夜不能寐,白日也无精神,清和院里的一棵棵梨树都陪着她蔫兮兮的。
侯夫人将宝贝闺女的失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侯家的姑娘何时受到过这般无视?急的她夜夜将火气发泄在侯老爷身上,这下侯老爷可吃不消了,连忙派人去打听打听这季天铭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把他家姑娘迷的失魂落魄到如此地步。
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竟是个已经有共妻的家伙,这必须让雪儿断了她那乱七八糟的念头,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哪里配的上他家闺女?
这雪儿也是的,话说“一家有女,百家求。”这方圆百里想和他侯府结亲的人多的是,干嘛非吊死在那棵外枣树上?没眼光,这一点一点都不随她娘亲!想当年……!咳咳……!
看来,我必须和她谈谈了。
侯府书房。
“雪儿啊。”侯纪平刚摆好姿势,一副慈父想关心关心自家孩子的模样。
“爹,女儿都知道。可女儿实在不明白,我和他明明很有缘分的啊,这不就是老天爷在暗示我,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吗?为什么呢?!”说着说着,就委屈的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来。
唉,傻闺女啊,这缘分能是你那样算的吗?
侯纪平摇摇头,“雪儿,良缘才是缘,否则,那是劫啊!雪儿!”
“不!不是的!”缘便是缘,哪里会是其他的?侯安雪连忙否定,即是告诉她爹,又是告诉她自己,仿佛只有这样,事实便不存在的。
侯纪平拧眉,很是无奈,道“若是不信,你亲自去问问他便是了。”
“我会的!”马上便去。“爹,若没其他事,我先回去了。”
“去吧。好好想想。”即使无什么用处。
侯安雪出去后,侯夫人自书柜后出来了,叹了口气,“老爷,你怎么能和她说这些呢?”
“那说什么?怎么能因为她听不得实话就不告诉她呢?”
“是……可是……”
“好了,夫人,由她去吧,只要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们就不要过问了。等她过些年后大了些就能明白了,这些年少时感情并不是她这一生最重要的事。”
说着将那还在忧愁的自家夫人拉过去坐在书桌前,替她揉了揉额头两侧。
“也只能这样了,但愿她是个明白人间事理的人。”
可男女感情之事,又怎是能够用明白和不明白来衡量的呢?若如此,这世间就没有那些个痴男怨女了。
侯安雪从书房出来后,就带着若绿直奔季天铭做过工的码头去了。于是,便发生了那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