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
“姐姐！”
“主人！”
在所有人的惊呼之中，时卿九消失了，化作光芒万丈。
她从混沌之中来，在黑暗中去。
玙没能拉住时卿九，从半空中跌了下来，跪坐在地上，眼神呆滞。
‘你是……我的阴暗面？’
‘是。和那些害死你哥他们的东西是同类。’
‘你想杀了我吧？’
‘不，你没害过人。’
‘你不杀我？’
‘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
‘那就……叫你玙吧’
‘玙？真难听。’
……
‘你这么做，值得吗？没有人会感恩你。’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求无愧于心。’
‘你就这样放过他们？’
‘……你以后会懂的。’
……
‘那只是一个弃子，你真的要救？’
‘无需多言。’
……
‘你是不是动心了？’
‘没有。’
‘你骗不过我。’
‘我知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骗你，我跟他，没有可能。’
‘你明白就好。’
……
‘我累了。’
‘那我来替你。’
……
‘你怎么了？’
‘我要走了。’
‘去哪？’
‘去我哥那。’
‘什么？’
‘再见了，玙。’
——————
时卿九没了。
剩下一个玙和她留下的影子。
回首看初日，有她的影子；俯身听清泉流响，有她的影子；闭目亲吻黄昏时的风，也有她的影子……
“时卿九，再见。”
……
————
玙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面矮崖上，手中拎着半壶老酒。崖下上围了一圈又一圈的来声讨她的仙子。
“你……”
颜爵出现在她身后，无悲无喜。
“你来了。”玙哑声道，并不回头。
“你不是恨小九吗？为何又如此伤心？”
“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何又如此平静？”
“……”
有些东西不应该表现在表面上。
“我恨她吗？我也不知道。”玙仰头饮了一大口酒。“也许我只是不甘心……”
“你知道我们相互陪伴了多久吗？”玙回头看着颜爵。
“整整三亿零五百十三年二十三天六个小时零八秒……”
“从有意识开始，我就知道她的存在，不过……她不知道有我的存在。我就是她的影子，如影随形——”
“你呢？你认识她多久？不过短短几百年。”
颜爵错开话题。“你把她当亲人了。”
“或许吧。”玙低声笑。“或许，缺爱的那个人是我，不是她……”
“她给我取名为玙，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玙，有美玉之意。”颜爵答。
“不，我想……她是说，我们同在。”玙苦涩地笑了笑。“然后，她做了这个骗子。”
“她死我生，是她亲口予的，我早该想到的……”
玙站起身，将酒壶往嘈杂的人海里一扔，拍了拍裙子。
“嘿。”
颜爵转身，原本是准备离开的，却又被玙叫住了。
“我想告诉你，她尚不懂情爱时的一句话。”
“她说，若是将来她遇上她的缘分，愿化作光芒万丈，惊艳那人的一生，从此，长眠于那人心上……”
“她做到了。”
颜爵未曾转身，只是皱眉，凤眸里有什么湿湿的东西在闪着光。
“她本来就是我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