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珠见伊都立看向一旁坐着的乐容,竟难得为她说话道:“你看她做什么,若不是秋佳氏硬要跟着去赏什么桃花,又因晨起贪食向容娘讨了山楂吃,她也不会这么快就发动。当额娘的不知深浅,若是累及了子嗣,该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伊都立明白了前因后果,低头道了一声额娘说的是。
天色已渐晚,乌云珠见乐容神色不佳,开口道:“你脸色不好,不妨先回去歇息吧,这里有我看着。”
乐容扯了扯嘴角,目光柔和道:“秋佳妹妹生产是府内的头等大事,妾身陪额娘和爷多等上一时片刻也没什么的。”
乌云珠露出欣慰的笑容道:“额娘知道,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
坐在她对面的伊都立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里面女人的痛叫声时高时低,听的人难免心惊,开门关门换水换帕子之际,更是有血腥味传来。
乐容闻着这气息,用帕子捂着嘴,忍不住又是一阵干呕。
绕是伊都立急得直搓手,也看出乐容的不适来。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屋内突然传出一声响亮的啼哭声。
所有人面上一喜,三人皆站了起来,既紧张又期待的看向内室的门。
然而并没有人立刻出来报喜,孩子的哭声也慢慢减弱。
乐容皱眉道:“这些稳婆是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稳婆推门走了出来,又严严实实的合上了。
“如何,母子可平安,是男是女?”伊都立率先走上前去,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稳婆嘴唇抿的紧紧的,一脸菜色。
乌云珠拉下脸来,心中不好的预感陡然而生,“你如此吞吞吐吐,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稳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整个人颤巍巍的开口道:“……秋佳夫人她……她产下了一个……一个畸胎……”
三人皆是瞳孔一锁,乌云珠的身形猛的一晃,险些跌倒在地。
“额娘!”
“老夫人!”
乐容和乌云珠的侍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伊都立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即快步冲进了产房。
“额娘,我也去看看。”乐容轻抚了两下乌云珠的后背,跟着走进了产房。
伊都立一进去,只见一群丫鬟婆子见了他跪了一地。
“孩子呢?”
一个人颤巍巍的起身,将怀中的襁褓交给了伊都立。
“秋佳妹妹如何了?”后脚进来的乐容关切的问道。
“回少夫人,秋佳夫人她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如今已有……有血崩之象。”
“爷?”乐容看着完全僵住的伊都立,慢慢走上前去,忍住心悸之感,朝他怀中望去。
只一眼,她便惊悚的放大了瞳孔,心中大骇之下往后退了半步,后被妙儿扶住。
“这……”
这是个男婴……可他弱小的身体上竟然……竟然没有四肢!
宛如半个人彘……
伊都立抱着孩子的手由僵硬转为颤栗,唯一不变的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和悲痛欲绝。
乌云珠在丫鬟的搀扶下出现在门外,脸色惨白的开口道:“这个孽障万万不能留,学庭,立刻封锁消息,对外只能说秋佳氏早产,产下死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