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以后是不是要随李善道待在庐山了,不回国子监了?”
“国子监是不回了,不过也不会一直待在庐山,十一月中旬我便回家了”
“之前听景萱在信中说你是因为没找不到回家的那条路才又留下来的,那你此番说要回去,可是找到路线了?”
全慕心里也不是很有信心,每逢提起也总有一丝心慌,不过转瞬便会给自己鼓劲:“我相信我能回去的”
李景遂手撑着下巴一脸认真问道:“不过我那时候也觉得十分奇怪,怎么会找不到路呢,要不要我派人帮你一起找?”
全慕笑着摇摇头,“我回家那条路可神奇了,要它给我指路才行的”她取下颈上的月光石项链摆在手心上
李景遂眉头微微一皱,拿过月光石仔细打量后说道:“这的确是不同寻常项链,可是说它能指路我可不信,你是不是忽悠我”
全慕一把取过项链戴回去“谁忽悠你,这个我也说不明白,总之厉害着呢”
“反正你去了庐山后一定要去广陵找我,知不知道”
“知道啦,会抽时间去的”
李景遂撑着头看着门外语气很是落寞道:“哎……我以后回来就很无聊了,你又不在,四弟也不在”
李景达?全慕抬眼不解问道:“他不在?去哪?”
“父皇昨日刚封他为宣城王,预计他几日后便要启程了”
“原来如此,不过宣城也离这不远嘛,所以你要跟他见面也不是难事”
李景遂看着她心里回应:那你呢?我还能见到你多少次?
全慕突然想起一事“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我拜托你帮我把名字记入蜀岗籍册一事?”
“放心,那个早帮你弄好了”
“那~可不可以帮我搞定过所的事?我不是到时候要外出嘛,这个有点麻烦”
李景遂点点头,表情很是让她放心。
全慕感恩地看着他,回想这一年多来他对自己的关心,对自己的帮助,真的十分庆幸能认识他。一个原本在书里的人,居然能跟他成为朋友,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李景遂看着她的眼神不明其意,但是被她看得耳朵已经红了一半了,但还是假装轻松地说:“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快受不住了啊”
全慕还是一脸认真,“谢谢你,李景遂”
李景遂目光赶紧转移“别说这些,我可听不得你这么认真跟我道谢”
“这话是一定要说的,而且你得收好啊,以后我可不说了”全慕也恢复了轻松语气
“我还不听呢”
两人这一天下来相处得也有好几个时辰了。李景遂因明天凌晨便出发,所以在离开国子监之前就全慕道了别。
还好他知道和全慕还有再见之日,不然他觉得自己肯定舍不得离开国都了。
在走之前还特意安排好了给全慕送膳食的人,并且跟李景萱千叮万嘱咐要保持书信来往。
李景萱当然知道他为了谁才想跟自己通书信,因此在他离开后的好几天,她的回信总是故意地写些废话,就是不谈论关于全慕的情况,把李景遂气得直接在信上大大地写了两个字“再见”字便没了下文。
李景萱便也不回复他了,有这个时间她还不如找全慕聊天
全慕一如往常靠坐在床头,一手拿着书看着,一边空出思绪跟她聊天“你皇兄一回广陵,你也几乎都困在宫里了吧?”
李景萱则坐在床尾,嘟着嘴回应:“那可不是,国子监就是我走得最远的地方了”
全慕用没受伤的腿碰了碰她“来我这还委屈你了是不是?”
“当然委屈我了,天天来这我都烦了,还不是怕你无聊啊?”
“你是自己无聊才来我这吧,要是能去兵部你就开心咯”全慕特地拖长了尾音
李景萱一听故意拍了下她受伤的腿“找死,别乱说”
这力道全慕是感觉不到疼痛的,继续说道“我哪乱说,你别以为你皇兄没跟我说你上次跟着王彦偷偷去润州的事,我都还没问你,你还不细细跟我说说情况”
“那个大嘴巴”她抬眼一看到全慕那紧盯她的眼神只好坦白“好好好,跟你说跟你说”于是开始回忆起那两天
在宫宴的隔天,她忽悠李景遂帮她掩护,自己收拾好行李准备偷偷地跟着王彦去润州。
在城外遇到他之时,王彦说什么也不肯带她同去,逼得她拉住他腰带死活不肯松手,最后王彦在她的游说和“逼迫”下只好带她同行。
两人并排骑着马往润州方向而去,道上两旁树木郁葱,清风夹杂果香拂至脸上,王彦念她金枝玉叶之躯故而速度也有所缓慢。二人不像有任务在身,而仿佛是出游之象。
李景萱转过脸找他聊起话来:“宫外的空气就是好,一出宫就感觉身心愉悦”
“你在宫里无忧无虑的不好么?”
“哪能一直无忧无虑呢”
“为何如此说?”
“额.....怎么说呢,我感觉自己跟猪一样,现在是吃好喝好无忧无虑,可是自己的未来做不了主啊,虽不至于被人宰了,可是若是按着自己不喜欢的方式活着,跟死也没什么区别吧”
王彦闻言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哪有人这么形容自己是猪的,你可是公主啊”
“哎,随便啦,我觉得挺形象的”
王彦看着前路语气平静道:“世间原本便是有许多不得已的,万物皆如此”
“那你呢?你的不得已是什么?”
“与你相似,便是不能选择自己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