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渺寻了一个借口出来，在树荫下站着，长身玉立。
原本眼底的宠溺和温柔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
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疼。
那种心口被撕裂的疼痛。
江渺沉默着，修长的指夹着烟。俊逸的脸隐在白烟中若隐若现，似乎什么都看不清楚。
唯一叫人难以忘怀的，是男人那狭长的眸子里似乎是淬了阴冷的光。
不带一丝一毫的亮，全身上下都似乎是弥漫着很浓郁很浓郁的黑气，眼底的淡漠冰冷似乎是要化为实质。
良久，江渺才勾起一抹笑，浅淡的温润。
“等一切仇报完了，我会让你死在我的刀下，卫瑾岚。”他笑了笑，意味不明，嗓音很淡很温柔，宛如情人间的呢喃，单看他此时清朗的样子，完全猜测不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可以说，从三年前开始，他就已然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除了爱余白这一点，依旧如故以外。
其余的，没一件和小时候还是一样的。
毕竟，二十二岁的这个分水岭，是他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
在余白被顾熙毫不留情的赶出去的时候，撕心裂肺的疼，但却没有力量去阻拦。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做出什么护着他的姑娘的事情来，他们的怒火肯定是会对着她。
所以，不能护。
只能在一旁无力的看着。
不停的劝自己。
没事的，什么事都没有。
而后，对那些人，依旧做到浅淡的笑。
那段黑暗的日子，江渺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二哥。”卫瑾岚这时候出来了，身上还围着围裙，是少女的藕粉色，穿在身上多了几分烂漫的不谙世事。
诚然，她是一个很容易适应自己角色的人，一下子就完美的代入了余白之中，任凭是江渺，也很难挑出什么错处来。
看着她此时的样子，江渺不着痕迹的轻笑了一声，恢复以往的温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怎么了？”
“饭做好了，吃饭吧。”卫瑾岚敛去眼底异样，声音清冷，“第一次做，赏个脸。”
“好。”江渺棱骨分明的手下意识推了推金丝边框眼镜，低眸去看比自己稍低了的少女，眉心微微蹙起。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
这卫家丫头，是个变数。
江渺漫不经心步至餐厅时，机器人正乖乖巧巧端着盘子移行，小轮滚动间，一道道精致的菜被端上了桌。
他步子稍有一顿，眸光复杂的看向留给自己一个后脑勺，此时正在机器人上输入着什么来发布指令的少女，抿了抿唇。
“这些都是你做的？”江渺敛近眼底异样，温和依旧，嗓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却慵懒的低沉。
少女不知所以然，只停了动作，抬头看他一眼，点了点头，俯身继续操作。
从来没有用过这种在教科书上才能遇到过的古董了，真是新奇的体验。卫瑾岚如是想到。
要知道，以往她都是在去交流途中，于当地博物馆的芯片玻璃里才能看见这一种被旧科学时代的人类叫做键盘的这一工具的实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