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南宫辰在上早朝前让凌风给了苏千璃一张纸条。
一夜未眠,在天亮时才沉沉睡去,红绫也未打搅,快到中午,苏千璃才睡醒,吃过饭与红绫坐在桌前聊天。
“小姐,辰王殿下给你的,”说着,红绫将纸条递给苏千璃。
看完,苏千璃却沉默不语,本想让他去调查自己的身份,若调查不出,则会让他加强警惕,就算自己动手也能有所防备;若能调查出来则最好,到时与他挑明立场,来一场真正的决斗,她不会做那小人之举,搞暗地偷袭背地捅刀之事。但令她无语的是,对方根本不查,她不能再这样纵容自己下去,她害怕与他相处时间越久,自己则入戏太深就更难以对他下得去手。看着手中的纸条,“璃儿,我不会查你,我会等你亲口告诉我。”
红绫看着面前人一直盯着手上的纸条发怔。“小姐,你没事吧。”
“无事。”
“小姐,凌风告诉我说,辰王殿下昨天晚上醉了一宿,其实我看得出来,辰王殿下是爱你的,而小姐心中也有殿下,为什么总是要故意疏远他呢?”
“我,我心中有他吗?”似是自问,又似在问红绫。对于这个答案,自己或许是不清楚的吧。
“有啊,这就是小姐以前教我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之间又有什么明显界限,只不过是事人的自欺欺人罢了,对了,我听说白沧夜有种药丸,可以让人想起从前发生的事,他现在可回来了?”
“副统领应该还需二三天,小姐是想记起从前的事?”
“我想知道我和他之间的羁绊,然后打开南宫辰的心结,就让那件事到此结束吧。”
“小姐,你是打算放弃辰王殿下,为什么啊?”红绫不可置信。
“我从未接受过他,又何谈放弃一说,知道上次主上召我是何事吗?”苏千璃看向红绫,有些事得趁早做出抉择,否则终会害人害己,何必呢?
“这,我不知,应该是又有什么任务吧,”红绫不肯定的开口。
“嗯,是任务,而任务就是,杀了南宫辰,”苏千璃平淡开口,仿佛与自己无关。
“什么,圣主他,”红绫直接激动的站起来。
“或许主上说的那件事真的与我有关吧,红绫,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主上下达任务从来没有为什么,而上次他竟会说出原因,且言语之中竟流露着对李武清将军的几分敬重,还是自己想多了。
红绫看了小姐一眼,点头出去,她明白,小姐现在需要安静。
苏千璃一人就那样坐在桌前久久,直至许久过后,门被粗鲁的一把推开,她转身看去,却直接惊的慌忙起身,一不注意将茶杯碰落在地,破碎。苏千璃上前将门关上,然后“参见主上,”立即行礼。
来人依旧如那日一般,包裹在黑色里,看不清真正面容。他并未让苏千璃起身,坐在桌前,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他俯看着苏千璃,似是如蝼蚁一般。“含笑,我的好护法,你是真笨,还是在装傻呢?”语气冷森,还专门加重“护法”二字。
“主上,属下。”苏千璃不知该说什么。却直接被坐着之人用内力逼退数步,手指被碎瓷片划破,身体撞在床檐边才停下。
“我不信你没有想过你是李将军的女儿,”带着生气与愤怒。
“属下知错,”原来这件事是真的,呵,可笑的她竟然心中会有他,会心存一丝侥幸。
房内顿时出现鬼一般的寂静,但很快就有一人打破,红绫推门而入,嘴上还喋喋不休,“小姐,赵尚书来了,说要见,”你字还未出口,便看到了桌前的大人物,赶忙跪下,“红绫参见圣主。”
“胆子大,”圣主直接一个闪身,待看清时,己掐住红绫的脖子,质问。
“红绫知错,请圣主,圣主饶命,”红绫连忙出声求饶。
眼看脖子上的力度越来越大,苏千璃乞求“求主子放过红绫,不要枉杀无辜之人。”
“无辜,当年那二百三十人有多少人是无辜的?可有谁放过他们,没有,含笑,如今那仇人正逍遥的活在世上,难道他就不该死,不该为那些冤死之人赔命吗?你,真的太让我失望,”说完,扔下红绫转身离开。
苏千璃赶紧跑向红绫,“红绫,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看着焦急的小姐,心中顿觉感动,“小姐,我没事,你手流血了,”红绫一惊一乍。
“没事,你告诉赵尚书,就说我今日有事,明天定亲自到府致歉,”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小姐,那你去哪儿?”红绫忙起身跟上。
“皇宫,你不用跟来,”说完就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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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苏姑娘,苏姑娘,”太监拦住,但她却直接不顾太监阻拦硬闯进去。
“皇上,苏姑娘她,”太监请罪。
“你下去吧,”皇上看一眼苏千璃,对太监吩咐。
苏千璃就那么看着殿中几人,皇上,南宫辰,南宫逸。
“璃儿,你手怎么了,”南宫辰关心。
苏千璃看向自己的手,血已经干涸,一路上,她只顾着拿着令牌,让侍卫放她进宫,却忘了手受伤一事,抬头,对上那双关心的眼睛,只觉好笑,“呵,南宫辰,我真的很佩服你,弑杀残暴,温柔体贴,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不累吗?”
“璃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南宫辰疑惑。
“不懂,好一个不懂,到现在还不把你的面具揭下来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我的目的,便是杀你,”说着手中已有一把小刀,就要向南宫辰刺去,眼看就要刺上,苏千璃却还是停下了。“为什么不躲?你躲啊。”
“你知道我从未骗过你。”
“是啊,但我更想知道你杀那无辜之人时,心里在作何感想。”
“三嫂,你怎么了?。”
“丫头,”两人声音同时响起。苏千璃望一眼南宫逸,又转向皇上,他眼中的痛刺在自己心上,让自己冷静,她刚才冲动是因为什么,因为主上那几句质问的话,还是看着红绫差点在眼前死去。
“原来你根本早就知道我的身世,把我当猴耍,很高兴吧,”苏千璃不满。
“是朕的错,”
“让他们俩下去,趁我有耐心听你解释。”
“父皇,”南宫逸出声,就刚才三嫂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危险。
“不用说了,所有人都下去吧,”皇上并未在意,她的为人他还是了解的。
南宫辰还想再说什么,皇上却示意下去。
待众人退下后,皇上叫人拿来两壶酒,苏千璃坐在台阶上,一手执酒壶,一手执酒杯,一杯饮尽,“说吧,当年的事。”
皇上也饮尽一杯,陷入回忆,久久之后才开口,“当年之事,是朕的错。
当日,李将军回宫,朕设宴款待,却不想在第二天,朕去云妃处用膳,却看到他二人睡在一处。一时恼怒,下令将云妃打入冷宫,将李将军打入天牢。”
“他们俩是被人陷害的。”
“这朕知道,太医查出李将军是中了春药,但二人己然有了肌肤之亲。”
“所以,你就下令将他们赶尽杀绝。”
“没有,当时朕去见了李将军一面,他要朕放过所有人,他愿一力承担罪责,当时朕答应了,却不想当晚他自杀在狱中,云妃本就是个性情坚烈之人,无论何人来劝,哪怕是辰儿,她也执意在冷宫绝食而死。本以为这件事就会结束,可谁也设有想到,有人偷传密召给辰儿,导致辰儿屠杀全府,为此朕将他送去雪霄峰学艺。”
“那人你可查出是谁?”竟能传密召,必是不一般之人。
“不知道,”皇上略一沉顿,随后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