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它。”
“你在整我吧?”
这种虫子全身白色,还散发出一阵阵令人忍受不了恶臭。男子睁大眼睛,活吃臭虫?不可置信的表情。
“百僵虫,能破毒。不吃拉倒,我留着卖钱。”
乞丐说完就要将虫子拿走,男子咬咬牙,心一横,姑且信她一回。如果耍什么花样,等恢复一些,杀掉便是。
“吃就吃。”
“张嘴。”
乞丐将一条虫子放进他张大的嘴巴里,然后迅速的捂住。
虫子入口,男子后悔了。
他只感觉这虫子在他嘴里裂变出无数细小的虫子,每一条见缝插针的往他皮肉里钻,钻不动就咬。
源源不断的虫子顺着咽喉到胃里,然后虫子又在胃里噬咬。再到肠,血液,直至周身……
疼痛伴随着恶心,使得男子想要张口将它们吐出来。嘴巴却被乞丐死死按住,他一着急,咬住了她的掌心。
乞丐皱起眉头,忍着痛,硬是没拿开手。
终于,虫子在全身游走了一遍后,疼痛消失。乞丐见他安静下来,才将手取下来。
掌心鲜血淋淋,赫然一排牙印。
“狗咬吕洞宾。”她胡乱的甩甩手,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男子疼痛停止以后,顿时觉得周身舒畅,终于相信她是为自己解毒。
于是歉意的看着她,还未开口,就被乞丐抢了先。
“你不用道歉,这种虫很难找,算你五两银子。”
“呵,我给你五十两,算作伤费。”
男子也喜欢这种报恩方式,给了钱就两不相欠,干净利落。
“随你便,爱给多少给多少。”
乞丐摆弄着手里另外一只虫子,仿佛在静静的等待什么。
“你说这虫子难找,怎么一会就带了两条回来呢?”
男子见她摆弄那虫子如同摆弄自己的宠物一般,好奇的问道。
“算你命大。不远就是乱坟岗,前段时间刚丢了一批尸体。”
乞丐头也不抬,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这虫子是……呕,呕。”
男子好不容易平息的肠胃又开始翻江倒海,他转过身,哇哇哇的吐了一阵子酸水。早知道是吃尸体存活的,当初死也不会吞。
“矫情。没它,你早就死了。”
乞丐说完,突然恶作剧般揪起虫子,放在他的手腕上,虫子遇到肉,啪嗒一口咬了下去。
“哎呀。”
男子吃疼,用力甩着手腕,虫子却结结实的咬住不撒口。
“别动!”
乞丐一把将他的手按住,脸色严肃的观察那趴在他手腕上的虫子。
只见原本白白胖胖的虫子渐渐变成暗红色,随后抽搐一下,松开嘴,掉在地上。
她将虫子捡起来,放在掌心里看了看,直摇头。
“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了?给你用这么毒的药,连百僵虫都毒死了。”
男子闻言,脸色大变。
乞丐看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将虫子小心用布包好,收起来后,噗嗤一下笑了。
“逗你的。这虫子只吃死尸和喂了毒的身体,活人的血肉对他们来说就是毒药。你把它毒死了,说明你体内没毒了。”
“放肆!”
男子脸上青红一片,从小到大恐怕还没有人敢给他这样羞辱。顿时火冒三丈,眉毛竖起,眼含杀意。
“怎么?过河拆桥,想杀我啊?”
乞丐凛然,将头靠近一些,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顺便偏转头,露出脏的看不见皮肤的脖子。
男子突然苦笑,他此刻伸手,就能将眼前瘦弱的脖子拧断。但杀她,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
恩将仇报,卸磨杀驴,抑或她说的过河拆桥?
“算了。再怎么说你都救了我,那些对我不敬的事情,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这就完了?”
乞丐满脸不屑,她貌似更关心刚才的五十两银子呢。
“报上你的名字,我即已许你衣食无忧,就一定能做到。”
男子正了正身子,拍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大丈夫说话算话的神情。
洛夕蹲在地上,双手扶着膝盖,将下巴搁在手背上,眯着眼睛看着他。
“城西乞丐。”
她就没打算要什么衣食无忧的生活,还不如做一个没人注意的乞丐安心。
“名字!”
男子不满的斜了她一眼,城西乞丐多了去了,怎么分辨。
“好吧,落夕。”
乞丐眨巴了下眼睛,五年来头一次将自己的名字诉与别人听。洛夕,洛水夕影。
男子点点头,表示将她的名字记下,但想到自己隐秘的任务,不方便透露身份。于是说道:
“你在这破庙等我几日,会有人来接。”
“随便你。”
洛夕并未表现出多大的兴致,打了个哈欠,自顾自的躺下来,不一会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男子倒是一愣,见她却睡下,也只得微微闭起眼睛。
外面风吹树林沙沙作响,偶尔有猫头鹰诡异的笑声,不远处的乱坟岗传来不知名的呜咽声,给漆黑的夜更添阴森。
男子休息了一会,看着天色已经是三更时分。他推了一把旁边睡熟了的洛夕,她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梦话,又继续呼呼大睡。
“还好是个乞丐,一个姑娘家睡这么死,也不怕……”
蓦地想起她去乱坟岗找来两条毒虫,这女子,如此胆大,彪悍,怕的应该是那些不安好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