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家。书房。
谌夜南正靠在椅子里看题，王衡走了进来，非常煞风景地打扰了他。
“少主，就你那天的表现而言，我觉得她不接你的电话很正常。”
“嗯？”谌夜南摘下眼镜，挑眉看向他。
“您怎么能看着人家女孩子买东西，您应该主动一点抢着买单啊！”
“你不了解她，她不喜欢这样。”谌夜南道。
王衡说：“那您就了解她了？”
“比你了解。”谌夜南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真是个白痴。
王衡蹙眉，“少主，我发现您最近变刻薄了，这样不好。”
谌夜南想了想，貌似还真是这样。
越活越回去了，要改。
王衡锁上门，收敛起不正经的神色，道：“少主，狙击枪里少了两发子弹，您昨晚去哪了？”
“和我没关系。”谌夜南说着，又要拿起桌上的题目。
“我听说昨夜酒吧街死了两个人。”王衡叹息道，“少主，不要逼我告诉家主。”
谌夜南不以为然地反问：“他能拿我怎样？”
王衡一愣，语气也不由地弱了下去，“他毕竟是您的……”
“他不是。”谌夜南打断他，眼底流露出一抹狠戾。
那是只有在鬼门关游走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不知怎的，王衡竟然觉得有些后怕。
谌夜南很快垂眼道：“听着，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
“您犯不着告诉我为什么，”王衡说，“我只想知道，您是怎么做到的。”
就算是华夏最顶尖的狙击手，也未必能在那样昏暗混乱的环境下做到一击必杀。
他在谌家干了这么多年，从没见少主碰过枪，更别提……
但凡罪孽，沾上就洗不掉了。
谌夜南没有说话。
王衡又长长叹了口气，“算了，属下是越来越看不透您了。”
“你出去吧。”谌夜南说。
书房里重归平静。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谌夜南看向它。
尽管他和尉迟慕知道彼此的手机号，但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拒绝加备注。
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下写着：你没必要这么做，我永远不会感激你。
谌夜南笑了笑，回道：你不需要感激我。
马路两旁华灯初上，公交车里只有寥寥两三个人。
尉迟慕坐在临窗的位置，恼怒地发：你很幼稚你知道吗？这么做对谁都没有好处。
谌夜南盯着屏幕，把打好的字删了又删，最后干脆关掉了手机。
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这个人让他觉得恶心。
哪怕那个视频只是合成的，他依然有将江勇志挫骨扬灰的冲动。
他恨伤害过她的每一个人，包括他自己。
至于另一个？落在龙帮手里不会有好下场，替他解脱罢了。
尽管这么做非常幼稚，但胜在痛快。
他很幼稚，他承认了。
“小慕，快到家了吗？”尉迟言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许久没有消息发来，尉迟慕回神道：“哦，还有一站。”
“你今天怎么又乱跑！”尉迟言听起来有些怏怏不乐。
尉迟慕安慰他：“安啦安啦，我这不是没丢吗！”
“丢了就来不及了。”尉迟言嘟囔道，“别整那些有的没的，你的安全最重要，听见没？”
一股暖流在心底涌起，尉迟慕点了点眼角，笑道：“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