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开腿，我转过身去，正打算顺着老人家手指的方向，一探究竟。
恍惚中，过往浮现，串联在一处。刺痛了我，敏感的神经。
脚尖一定！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拖向一张巨大的谜网。
诡异的是，此刻我正站在悬崖边上，凝视着“深渊”。
眼底莫名涌出泪水。就跟我预知了未知的结局一样，来不及经历，早早开始了感伤。
机会难得，很有不必要，把我的困惑，借着老人家梳理梳理。
“老人家，你知道天牢里的疯子吗？她自称魔族公主，死活不愿离开！”我背着身，如无其事的问道，“黄字号里，偏偏有个溶月，就是从魔族来的！你说，她们会不会认识？”
“魔族？”老妈妈心中一个咯噔，全然没料到，我会有此一问。
“难道我不该问这个？”我正打算改主意，问问师父的怜怜。兴许怜怜，能和师父的失踪有关。
回身发现，老妈妈涣散的眼神，在我转换话题前，拧在了一处。
见她直直的发愣，我打消了追问的念头。
老妈妈却反问我道，“姑娘你打听魔族，可你又有多了解魔族？”
“魔族人？不就是生活在魔界的子民嘛！他们接受魔君的统治。与六界其他族人，没什么区别吧！“我自然熟知，魔族人是何许人也。可在老人家面前，我只能装傻。
四海皆知，魔族人精明善谋，惜利如命。
古来贪婪之心，趋使恶毒之行。嗜血、豪迈，酷爱趁火打劫的魔族人，骨子里都是无恶不作的歹徒。桀骜不驯的秉性，不是忙着记仇，就是在报仇的路上。谁招惹，谁知道啊！
血性，豪爽？怎么说着说着，好像跟自己蛮像的！
“没有区别？我老太婆久禁囹圄，皆拜魔族人所赐！”老妈妈低下头，打量着自己的木头尾巴，很多话，真的多说无意。
她哽咽道，“姑娘找的人，我老太婆没听过。但凡和魔族人牵扯，必然不会有好下场。姑娘看看我，就该懂了！”
“您困在玄字号多久了？自从楚江王一役后，魔族人真的变了好多！”我所见到的魔界，无论是芷霈城，还是魔都星雍城，哪哪都是大不同书中所记。特别是风土人情！许多陋习，早已不复存在。
“多久？很久了吧！我老太婆实在不记得了……”老妈妈苦笑道，“楚江王？是芷霈城的楚江王吗？”
“嗯！”我点点头，“楚江王——楚子期，他死后……”
“他死了？”老妈妈猛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好大的力气，将我活活架了起来。
她睁大了双目，面上的表情惊中带喜。生怕自己听错，想再问问清，重听一次。无处安放的嘴唇，哆哆嗦嗦半天，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我两确认过眼神，大致领会宗旨的我，开口满足她道，“楚江王室被魔君灭族了，都是五千多年前的事了。你真不知道？”
“哈哈哈……”老妈妈松开我，放声大笑，“报应……报应……杀的好！”
“哦，对了，他儿子妙人公子失踪了，生死不明！”我揉着被她捏疼的胳膊，补充到，“魔族人怎么祸祸你啦？至于死个楚江王，把你乐的后槽牙都露出来晒太阳吗？”
“妙人公子……我老太婆此生不认识什么魔族人！但是今时今日的处境，确实和他楚江王脱不了干系！”老妈妈回忆起往事，对我道，“有个人要建功立业，为了能消灭楚江王的威胁，宁可抛弃情愫，拿我历劫。”
“原来如此……可你该恨的人是他，与楚江王何干？看刚才把你乐的！”没准楚江王和我还带着亲戚呢，“你说的那个人，情愿牺牲你，也要把楚江王连锅端。是他和楚江王有多大仇吗？你爱屋及乌，他的仇，也变成了你的恨。没准正是你的这份痴情，才……”
我好像有点明白，她为何能在玄字号里坚持到现在了。原来有人做了决绝的事，问心有愧啊！这份愧疚，才留给老人家这份生机。楚江王不在了，大局已定。没准找到本人，解开了误会，老人家也能出去呢！
“才……”
“才有误会嘛！”我回旋道，“他是谁啊？没准我认识呢！您寡居在这里多年，一定没有收到他的消息吧！咱们换换，你说出他的名子，我告诉你！”
“能知道楚江王覆灭，想来他的心愿已了。没有消息，可能是最好的消息。姑娘的好意，我老太婆收了。烦请姑娘，不要跟外人，提到这次见面的事。我不会告诉你，关于我们的事。不再打扰他，是我唯一还能为他做的了。”
老人家真是一点风声都不外露啊！都这般待遇了，还死死守护着自己心爱的人。何必呢？
自古多情空余恨。感情这个东西，果然害人啊！
”真不想听听他的近况？万一他失败了呢？您也不在乎？“我不明白，相爱的人，为何拒绝接收彼此的讯息。这种拒绝，到底是代表着爱，还是不爱？
”不用了姑娘。现在的他，不属于我老太婆。我问来，又有何意义？当年的他，一直在我老太婆心中，从未离开！“老妈妈双手护着胸口，很是欣慰，”对了，姑娘！“
”怎么啦？改变主意了！“我听到老人家的语调，有了起伏。
”不，不是这个！“老妈妈恢复了慈祥，”我老太婆虽不认得什么魔族人，却听过一个关于魔族的诅咒！“
”魔族还有诅咒？“我好奇道，”没有哪个巫师，敢对魔族人施法的！会反噬的。“
”不是哪个巫师，而是魔族血脉中，自开天辟地以来，就带着的一个血咒！“老妈妈凑过来对我道，”二世魔种！“
”二世魔种？是何物！种子吗？需要种在地里的！“我怎么从没听过，”我在花界能找到吗？要不，魔界！“
”非也！“老妈妈摆摆手，否定道，”魔生一世而灭。可是二世魔种，却有多出的一世。“
”怎么说？“
”魔族子民，母系为魔，无论父系是否为魔，他们的后代，皆为纯种的魔族人，只有一世。而父系为魔，只要生母不是魔族，他们的后人，就有两代血脉，有二世可活。二世魔种，第一世从母。血脉被魔性清理，天生就是母系中最纯正的。和生母的纯正度无关。才德样貌，也是与生俱来的优秀。出类拔萃的人尖，第一世死后，才会转化为魔。等同于重生一世。而这第二世，何时出世，该是何种面目，何种性别，都是自己说了算。“
我听的糊涂，”老人家，您的意思是说，魔族的爹，和外族的娘，生的孩子，就能多活一世？“
”没错！“老妈妈斩钉截铁道。
“您这个诅咒，看来是个福利啊！”我笑话到，“您看啊，我帮您分析分析！孩子第二世的事，咱先不论。万一他娘也是一个二世魔种呢？哪怕不是二世魔种，是一个别的跨种族妖人呢？那这个孩子，岂不是又多出几世可活？还有，当爹的第一世是个母族人，第二世才是魔。当母族人的时候，生的孩子，算纯种母族人，还是二世魔种？娘呢？哦，娘的第二世是魔，所以孩子是魔。那第二世的爹，和第一世的娘……”
“好了，你把我都绕乱了！”老妈妈揉着额头，实在听不下去了，“你要是能离开玄字天牢，嫁给一个魔族人，不就知道了吗？”
“笑话，这里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还和您废话？您不是说过，进的来，是因为有了心上人吗？”我反驳道，“我真嫁了魔族人，那能让我进来的这位，又算个啥！”
云熙？
老人家进玄字号，是为了成全她的爱人，能历劫提升法力后，消灭楚江王的。
云熙在和鲛人开战……我怎么有种……不太好，很被动的感觉？
二世魔种？楚江王室！二世唤醒！
这老人家，哪里打听来的，真的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