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尘见一击不中,刚要继续发动术式,没想到血杀使的反击之术又到了。这血杀使不愧是排行第一的暗杀组织,竟然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连续发动术式,不说这术式的威力如何,单单是对灵力的存储和控制就让人望尘莫及。
道尘躲闪不及,被五使的血咒击中肋下,一个踉跄,败下阵来。这一招恐怕伤及了内脏,道尘摔倒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五使迅速将道尘团团围住,纷纷亮出手刀,黑焰顺着手指向上蹿腾,准备对道尘做最后的一击。
此刻,道尘嘴角挂着血迹,自知回天无力,索性仰天一笑,闭上眼等待五使对自己生命的判决。若五使手起刀落,黑焰掠过,一切便宣告结束。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闻一声巨响,跟着道尘众人感到大地一阵,一股劲道十足的气浪扑面而至,未待睁开眼睛,众人便被气浪掀翻在地,更有甚者被冲出数丈之外。瞬间,众人只觉口中一咸,鲜血夺口而出。
道尘本是躺在地上,刚巧避过了这股气浪的锋芒,侥幸暂避这一劫,尽管如此,仍是被气浪掀出数米。血杀五使则被这猝不及防的气浪击中,护服夜朗星被气浪打烂,五使浑身皮开肉绽,当场死去。
道尘忙起身查看众人,也已死伤过半,稍等了片刻,发现气浪不再冲出,便咬牙以紫华为支撑,勉强站了起来。
幸存的残部此刻也晃着身体,靠近道尘道:“将军,方才那强劲的气浪是何人所致?”
“不知。”道尘也感蹊跷,此处荒山野岭,何来如此强劲的气浪?莫非有高人在暗处相助?想到这,道尘环顾四周,寻找这气浪的来源。转了一圈,并无发现,便将目光停留在那尊巨大的黑色石像之上。
“不妙,”道尘眉头紧蹙,似乎意识到什么,对众人道,“此地不宜久留,须速速离开。”说着,以紫华为杖,撑着重伤的身体继续上路。众人无言,一步一挨紧随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太炎圣殿中厅。
照明用的火把已经烧到了根部,昏暗的火焰正在熄灭的边缘摇曳。
化玉与几位长老经过商议,发现星图上的显示,五大帝国的势力范围均受到了天火的冲撞,只有无界山以西相对平静,便开口问道:“诸位长老,从星图上看,只有无界山以西没有遭到天火的侵扰,这是为何?”
几位长老会成员也是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在众人沉默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再次从半空中传来,犹如一声炸雷,让众人心中一惊。化玉忙抬头看向那炎阳化作的冰穹,心中焦急万分。
这时,观星使烛天款步上前,微微躬身施礼,开口道:“少主不必惊慌,微臣看这光景似乎和曾经见过的古书记载颇有相似之处。”
“你为什么不早说!”贤尺略带责怪道。
化玉劝道:“贤尺大人不要动怒,现在说也不晚。烛天大人,如您知道这场天灾的情况,还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能为少主和诸位长老排忧解难,正是臣下的职责所在,只是心中也着实拿不准,怕直言唐突,这才犹豫不决。既然少主有令,臣下自当如实奉告。”
修仓心里也着急,只好催促道:“烛天大人,但说无妨。”
烛天略一沉吟,开口道:“此番天火骤降,让臣想起曾经在《大世历·天芒卷》见过的一则记载,当时景象就是这般,而那天火也是和一尊黑石像有关。当时也有一尊石像毫无征兆地破土而出。”
“又是共天魔像!”听到这里,贤尺长老重重地叹了口气,皱着眉道。
化玉问道:“贤尺长老,这共天魔像到底是什么情况?烛天大人说的这个和无界山以西的平静有什么关系呢?”
贤尺微微颔首道:“先别急,听烛天大人讲完。”
烛天继续道:“没错,这才是重点。无界山以西,无论古籍记载还是祖辈传说,都不是人族的栖息地。有的说那是妖兽横行的另一个世界,也有的说那是通往神境的必经之路。到底是什么样,没有人清楚。一来那无界山高万仞,常人根本不可逾越,二来,无界山以西无论是哪般传说,对于人族来说,都凶险万分。如果天火与共天魔像有关,而天火又看似有意避开了那无界山以西的地界,臣下以为,无界山以西恐怕真的是神境所在。”
化玉皱着眉认真倾听,似乎听懂了又似乎什么也没听懂。
烛天微微一笑:“少主,臣下给你讲个故事,你就明白了。”
“您说。”
“在这片大陆上,到底有没有神,臣下不敢妄自论断。但臣下知道,的确有一个天赋异禀又异常勤奋的平凡人,他通过自身的修为,最终成了神。这个人就是乾元上人玉玑子。”
“玉玑子。”化玉心中默念了几声。
“据说魔神共天则是这位玉玑子成神前,褪去的性中的恶念元神积聚而成,也有人说是恶魔在中土播撒下的一颗充满恶念的种子。无论怎样,玉玑子最终以他卓越的修为斗败了魔神共天,保佑了人族苍生。共天从此被封印进岩石,中土大陆也获得了重生。”
化玉开口道:“您的意思是,如果这天火与共天有关,而无界山以西又没有受到天火的侵扰,这说明无界山以西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神境,而我们很可能在那里就能找到真神玉玑子的踪迹,再请他平定这场天灾,恢复中土的生机?”
“少主英明。”烛天盛赞了一句,躬身退下。
烛天的一番话,让慌乱的众人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化玉和众人商议后,决定先西行无界山寻访神境,再查出这场灾难背后的邪恶力量加以应对。众长老各自分工,准备天一亮,就去搜救失散的族众,却不成想已到了次日清晨,天空只见一丝丝光亮。整个大陆仿佛一夜之间堕入了地狱,无尽的黑暗正在恣意地吞噬着一切。
良久,化玉起身,走出圣殿中厅,看向东边的天空。此时地平线上仅有一条极窄的紫红色光带,朝霞如一滩血渍横亘在这条光带之上。太阳如同始终被绑缚在地平线下一般,不见丝毫喷薄欲出的征兆。
“不能再等了!”化玉道。炎阳遗训始终在耳边回响,化玉看着子民在水深火热中挣扎,不由得心急如焚。“我去过无界山,还是我去吧!”不管化玉愿不愿意承认,他都知道,自从圣祖临终时将整个太炎托付给自己,自己肩上的责任就重大起来,仿佛现在置任何一个太炎百姓于不顾,都是莫大的罪过,都是对炎阳临终授命的一种亵渎。
“不可!”贤尺不容置疑地回绝道,“圣祖刚刚殡天,太炎不可再一日无主。且这黑暗蔽天,万一有什么闪失,我等无法向圣祖交代。”
贤尺一语,众人又陷入沉默。化玉颓然地坐下,想来自己的修为还未恢复,就算恢复了,那个水平也是断然不够的,贸然出去也是徒劳,心中便暗自恨愤起来。
“还是我去吧!”忽然人群中有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