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子语醒过来,就听到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心下一惊,一转头就看到慕茜辰躺在自己身旁已沉沉睡死。
邹子语轻轻起身,眼神一片空茫,又像有些痴痴的看着慕茜辰。
怎么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在这个女人身旁睡着了,自从母亲战死,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睡的这么舒坦,就算是躺在阿梨身旁也没有过。
阿梨……呵!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邹子语才反应过来,他的手离慕茜辰的脸近在咫尺,下一秒就要温柔的抚上了那沉睡中的脸庞。
邹子语猛的一下缩回了手,紧接着一掌朝着慕茜辰的面门劈了过去,凌厉的的掌风震得慕茜辰发丝飞扬。
最后,邹子语的手在离慕茜辰的脸只有咫尺的距离处停了下来,再看看慕茜辰依然睡得香甜,还吧唧了几下嘴巴,“嗯~”的闷哼了一声。
这个蠢女人。
邹子语轻轻的收回了手,勾起嘴角,笑得有些无奈。这笑,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接着便起来打开柜子穿上中衣,披上外袍走了出去。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邹子语出了夕晨殿后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进了书房关上门,绕到了屏风后面,没看清楚他做了什么,只听“轰”的一声,墙上打开一道石门,在邹子语走进去之后又自己合上了,还是原来的那堵墙,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邹子语顺着七拐八弯的暗道一直走进了一间昏暗的石室,早就在此等候多时的十弦忙单膝跪地,道:“属下知罪,还请殿下责罚!”
邹子语坐到十弦身前的一把椅子上,摆了个舒坦的姿势,整张脸沉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转了转左手食指上的狐狸头骨戒指,悠悠然开口道:“责罚?我的责罚你是知道的,到时候可不一定有命在。说说昨天什么情况。”
十弦道:“属下找了些江湖人士去前截杀送亲队伍,想趁乱借刀杀人。可就要得手之际,国师大人突然出现了,国师大人的身手属下实在不敌,只能与国师大人一并把那些江湖人士解决了。”
邹子语:“可有活口?”
十弦:“无一活口。结束后国师大人就匆匆离去了。但国师大人既然露脸了,慕茜辰的命只好先留着了。恳求殿下再给一次机会,属下定不辱命!”
邹子语:“也罢,慕茜辰的命就暂且留着吧。在我要她命之前你最好别让她死了,给我好好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再去查一下,慕茜辰在慕国发生了什么,为何偏偏选中她。”说着朝十弦摆摆手。
邹子语明明一开始给自己的任务就是杀了慕茜辰,现在却让自己保她,明显对自己的疑虑没有消除,真看不透殿下走的是哪一招棋。
十弦心中思虑万千,但只是道:“属下告退!”便从连着石室的另一条密道消失了。
邹子语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静默良久,突然开口问道:“踏月,你怎么看?”
黑暗中一个声音回道:“天衣无缝,滴水不漏。”随着声音,一个身影从黑暗中慢慢显现出来,听不到脚步声,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
而十弦在这里守候多时,根本就没发现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邹子语:“与师兄出国师府的时间也对得上。”
这时踏月才整个人都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居然是一个目光明亮的十七八岁少年,他伸了个懒腰,活络活络筋骨,带有几分淘气的撇撇嘴,道:“那要看十弦是殿下的人,还是早就是国师的人了。”
邹子语:“那你去给我看看,他究竟是谁的人。”
魂断一手扶额,略显忧伤的道:“伤脑筋,还不如直接杀了,多省事!倒是那慕国公主挺水灵的一姑娘,杀了多可惜。”
邹子语:“我还年轻,不想成亲。”
魂断的脸上写满了不相信,再看看眼前这个足足比自己年长了十五岁的三十又三的年轻人,实在是一言难尽。
再想想那慕国公主,一个十九岁人事不知的少女,总觉得便宜了这阅人无数的太子殿下。还叫自己去盯十弦那个闷葫芦,真是一件无聊的差事。
真想早点了绝了这该死的十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