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艾尔和卡尔觉得玩够了，卡尔就用巫术让自己的声音传遍周围的每一个角落，乃至于城外几十里的范围内都能听得到，最重要的是，无论距离多远听到的声音始终都是一样大的。它能有效的避免近处的人被过于巨大的声音震晕或者是造成建筑物损坏等后果。
“血月学院，三日后在中心广场进行测试，费用一枚金币。”卡尔无意与他们进行沟通，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理会了。至于如何选择就看他们自己了，这和卡尔无关。即使是没有足够的学徒也无所谓，说实在话，很少会有巫师在意这个任务的报酬，除非是有一个天资超凡的人，那个时候的报酬可就是极为可观的了。
格兰城里所有听到了这句话的人都忍不住振奋了起来，这里虽然是这一片地区的明珠，但是即使这样来到这里的巫师也屈指可数。因为地理位置出于血月腹部也没有什么独特的资源，来到这里的巫师少之又少。最重要的是这片大陆本来就是以巫师为主宰的，巫师在他们心中自然是有着独特地位的。
尤其是巫师学院招生，这对于最底层的平民，几乎就是他们唯一一个能够接触到超凡力量的机会了。但是真正能够付出那一枚金币的平民却是不多，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一枚金币对于一个普通的家庭而言近乎是几年才能够积攒下来的来之不易的积蓄，而成为巫师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一旦不成那么他们将会血本无归，甚至家庭经济都会出现问题。当然如果成功了，那么他们能够获得的东西也是他们之前无法想象的。
这是一场赌注巨大的赌博。
但是有勇气这样去做的人实在是太少，大多数的平民都会选择放弃，他们没有足够的勇气进行这一次豪赌。所以巫师学院招收的学徒大多都是出身较好的孩子，他们有足够的经济实力不用担心失去这枚金币引发的后续问题。
当然，对于血月学院，甚至于出任务的巫师来说金币都只是一种没有什么价值的金属而已，巫师和普通人的通用货币其实并不相通，只有在学院作为新生福利会有一定的兑换额度，其他的时候也只是和铜铁一般毫无用处只是会好看一些的金属而已。
之所以测试资质要缴纳一枚金币，其实这就是第一次的测试。看你是否有足够的机缘或者是勇气用一枚金币作为一次赌注。当然对于贵族来说一枚金币真的是微不足道，即使是最为贫困的贵族，他们每月的开销都至少需要几枚金币，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赌博，只是买一个机会而已。但是这也说明了这个人本身的机缘就足够的好，这也是通过了的。
艾尔和卡尔当初其实并没有付金币，是巫师大人给开了后门，不然的话他们怕是没有机会进行测试的。虽然卡尔之前积攒了一些钱，但是由于一次意外几乎都散尽了，剩下的那些甚至连医药费都付不起。所以说起来在学徒中间他们两个同样也应该算是机缘足够好的那一拨人。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被那位巫师大人发现的话，他们可能一生都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
艾尔和卡尔在接下来的几天都在闲逛，虽然说艾尔更喜欢安静地研究学习，但是卡尔既然已经幸幸苦苦地把艾尔拽了出来当然不会让他只是换个地方继续宅。对于其他人像是艾尔这样努力卡尔也只是会觉得这个人很努力很钦佩，但是如果那个人是艾尔的话卡尔就会觉得心疼。
艾尔还是个孩子啊，却完全都没有孩子气。
艾尔虽然不太乐意，不过既然这是哥哥难得的坚持，那么偶尔妥协一下也就算了。
也只是几天而已。
到了正式测试的那一天，卡尔坐在了艾尔用巫术临时构建的小木屋里。因为太阳太耀眼，虽然对于卡尔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但是很不喜欢。
艾尔发现了这一点。
在地底世界，光芒总是伴随着危险，习惯了黑暗，对于过于明亮的光芒也变得不适应了。
这个世界上想要获得更多的力量本来就不是什么容易事情，付出代价在所难免。卡尔付出的代价并不算高，至少现在他活下来了也成为巫师了。相比于那些死去的人来说已经足够幸运了。
就像当初的艾尔和卡尔一样，人们排着队一个个兴奋紧张地进入了那个木屋，最后又一个个颓靡痛苦地走了出来。有资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大多数的人也只是走个过场，作为一个无关紧要的陪衬而已。
悲欢喜乐就在这一个小小的广场里上演。
就像是一场荒诞的戏剧。
艾尔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有点烦躁，所以跟卡尔说了一句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如果不是那次意外，他大概也是这群人之中的一个吧。
艾尔很小的时候卡尔就在攒钱想要给艾尔凑足测试的费用，因为这可能是艾尔唯一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而且艾尔的容颜太盛，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话并不是一件好事。他不希望艾尔因此而遭受磨难，无论卡尔对其他人怎样他对艾尔而言都是一个毫无疑问的好哥哥。
也许是五年也许是八年，他总会攒到足够的钱。虽然艾尔不一定有作为巫师学徒的资质，但是卡尔依旧想要让他去尝试一下。他希望艾尔能够自由自在地活着。
但是对于艾尔而言，他更希望哥哥能够更加关心他自己，不要因为省钱而硬挺着度过病痛。忍饥挨饿，艰辛无比，他不希望哥哥这样，即使这是为了给他争取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他看到许多等候在一边的人，他们身上虽然穿着他们最好的衣服，却依旧显得苍老干枯。他想起了当初的哥哥，也是这样的瘦弱干枯。
而他却只能拖后腿，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这真的不是一段好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