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灵佑玄武 第五节 睚眦权杖
雏隐山内，冥蛟听闻魁禀报之后立即起身---
“什么？睚眦...”
“是的，大人。属下看得一清二楚，根据大人的分析，和属下所掌握的情报，确定那卡穆牛头人酋长手上所握的权杖，的确有神龙庇佑，而且他亲口承认，就是睚眦。”魁抱拳说道。
“呵呵...这...这真是出乎意料，不过，也算在情理之中。我原本以为元龙第二子睚眦，应该依附于刀剑之上的...睚眦喜杀，是九龙当中最狂傲善战的一个，貌似豺而身似龙，那卡穆牛头人，算是兽族骁勇善战的表率吧，难得睚眦期冀他的权杖...”冥蛟道。
“喜杀的神龙，这下可棘手了，魁，你有把握么？”蛟眼问道。
冥蛟道：“即使他没有把握，这睚眦神龙我也是收定了！”冥蛟咬牙一笑：“有了龙子当中最善战的一个，其余的七条神龙必定成为我囊中之物。”
“属下不明白...”蛇女问道：“这神龙也有喜杀的？那么大人力量比睚眦如何？”
冥蛟道：“龙生九子，各不相同。每一只龙子都继承着元龙身上的气质，想必这睚眦，继承的就是元龙的‘杀气’！”冥蛟道：“哼...再怎么喜杀，在我眼里，它终究是个畜生...”
“大人稍安勿躁，就让属下再去兽族探其虚实，逼龙子睚眦横空出世。大人保留实力，看准时机再动手不迟。”魁说道。
冥蛟欣慰一笑，问道：“魁，你为我这样鞠躬尽瘁，究竟想要什么？”
“魁想要的，大人已经恩施过了。”
“呵呵...”冥蛟问道：“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为了体现自己的力量，成为人们恐惧或者膜拜的对象，不是么？”
魁道：“大人说的这些，只是魁表面的想法，我之所以不顾一切，是因为我能体会大人那种不平悲鸣，而且是感同身受。龙算什么，在魁的眼里，蛟和龙都是一样的。我要让用血统来分辨人才能的那种愚蠢之辈觉悟，故而希望大人尽早收服九条神龙，让世人看到所谓传统的可笑之处，中原要是这样传承血统...龙子迟早会在我等的掌控之中。”
冥蛟拍案叫绝，道：“说得好！传承血统...我冥蛟今天就要截断这种一脉相承的神威，让中原龙的神话从今以后都永远销声匿迹，让那种盲目的崇拜彻底开始反思！”
雏隐山上电闪雷鸣，雏隐山内鬼影重重。瞬间！壁火熄灭，魁从山谷中阴阴沉沉走出，仰望着乌云掩月的傍晚，眸光坚毅。
兽族郊外，田真递过鬼斧双雄，卡穆牛头人酋长仔细端详着---
“真是不俗啊...这双斧什么来头？”卡穆酋长问道。
“师傅说，这双斧乃极阳之物，是用黑铁在巨鼎中锻造九九八十一天而成的，斧内注入了鹰、熊、虎的胆汁，斧刃光而不耀，斧柄重而不钝，整个斧看上去精而不巧，是象征男儿本色的一对双雄斧，故名为‘鬼斧双雄’。”田真道。
“双雄，嗯---是极阳的属性，此斧如此厚重，的确是有实力的人才可以拿得起...”卡穆酋长道：“要能拿得起，还要能放得下，我想这便是灵中子先师制造这斧头的用意。”
田真问道：“大伯，此话怎解？”
“你想想看，真正有实力，而且又沉重的斧头，怎么可能轻易出击？你整日儿戏般随意舞弄，就是宝贝也被你用得像玩具似的...”
“啊？”田真上前问道：“大伯，正是挥洒自如，才能体现我的本领不是么？”
“兵器的目的是杀人和救人。”卡穆酋长道：“你一心一意只想表现自己，这样的性格只适合杀人，而不懂得救人。而这斧头的用意，是拿得起放得下，真正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是懂得在合适的时候杀人，关键的时候救人的人。”
“救人和杀人也要分时机？这我不同意...”田真道。
“杀人要杀得其所，救人要义无反顾。倘若你这样一身戾气，只懂得压迫和欺凌，那么普天之下还有谁臣服于你？灵族的三位当家不认同你，是不是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呢？倚强凌弱，只会令人表面臣服，而心底埋下怨恨的种子，只有以德服人，恩威并施，才能长治久安，令属下心服口服。”卡穆酋长说罢，拿出其权杖，立于空地，说道：“你看大伯的这枚权杖...这是武力的象征，也是权力的象征，你知道大伯为什么选权杖作为兵器么？”
“是啊。”田真立刻问道：“我曾也想问这个问题，权杖，没有刀剑的锋芒，没有长鞭的灵巧，根本不能致人于死地啊...”
卡穆酋长自得一笑：“你依旧还是想致人于死地...可能你天生性格暴戾，可大伯要告诉你，兵器的最高境界，是不杀。不杀，是宽恕，是仁爱，是以德服人，而不杀的兵器，又能恰到好处地保护自己，关键时候也能惩治对方的，例如棍子。当今天下，怨恨的种子太多，大伯有个梦想，就是消灭这个天下的怨恨，真正做到和谐有序，我也为这个梦想而努力，因此，我才没有引领兽族的兵士侵犯中原，只守护在祖先留下来这这块圣土之上。坐看亭前花开花落，遥望天外云卷云舒...”
卡穆酋长讲得真情流露，田真听得心不在焉，只是故作老道地拍拍其肩膀，叹道：“爱---没用。你想用爱来感化人，能感受到你的爱的人有几个？一般人看到你的样子就被你的威严吓跑了，你跟人家大讲特讲你的爱，反而让人家以为你自命清高，不可理喻，倒不如给他点好处，钱什么的，他还能坐下来让你讲上半个时辰，我要不是你侄子，也懒得听你这一套...”
卡穆酋长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
“强权镇压。用绝对的本事说话，谁的本事高谁当老大。”田真道。
“呵呵...你的本事高，总会有人比你的本事更高，你的实力强，总会有人比你的实力更强，当你遇到更高更强的对手的时候，你就不会嘴硬了...要知道，这个天下，山外青山楼外楼，你这样，可能会雄霸一方，但绝对没有人对你彻底臣服。努力了一辈子，建功立业，竟然没有人真心实意地臣服于你，这听上去不是很凄凉么？”卡穆酋长一笑。
“哈哈，凄凉？本大爷的领域里谁敢不服，谁不服我就打他，管他什么前辈后辈的，这个时代就是实力权力独领风骚的时代，这位大叔，你还一个人爱来爱去的，早就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田真搂着卡穆酋长肩膀调侃一笑道。
“呵呵...”卡穆酋长憨憨一笑：“也许吧...我们兽族啊，有个巫医，这些话，是我和巫医的共鸣，他救人无数，可从来不收回报，因为他知道他周围的都是他的宗族兄弟，战友同僚，他的爱...甚至连猎物都不忍心杀...我和巫医坚持着我们的梦想---让天下充满爱。”卡穆酋长道。
“医生也要吃饭的好不好...你那样爱呀爱的，干脆我们没饭吃就抱一起哭就饱了，还吃什么饭...我还是那句话---不，可，能。”田真嬉笑道。
“然而...我做了，我无悔。”卡穆酋长一语惊人，手持权杖在风中屹立，好似一座雕塑一样高大。
“呃...”田真无奈，眯眼一笑道：“喂，这位大叔，那我就好奇了，您当初为何不选一根棍子做您的神器呢，正好应了您的‘不杀宏愿’，也能在关键的时候教训对手...”
卡穆酋长道：“是啊，当初我还真选了棍子作为神器，可是因为我身为兽族大当家，没有一根像样的兵器也不好...权杖象征着权力，因此我便继承了这个权杖。”
田真豁然一笑：“哈哈！看来您还是很在意权力的嘛...还说什么仁啊爱啊的...”
“倘若真能够天下太平，我做领袖和做百姓又有什么区别呢？”卡穆酋长道：“其实我这些年的心愿，就是做一个民族的大家长，为了这个家，我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
“贤侄你看---”卡穆酋长将权杖插在地上，用内力烘托起一片白雾浮动在权杖之上...
“咦？”田真立刻观察入微，看到一只游龙狂野而迅猛地在白雾里浮动！
“此乃权杖中所藏之物---神龙之子睚眦。你大伯这一生的确杀了不少的人，手上沾满了鲜血。而我每当杀人之后，就会面对宁静的湖畔忏悔，虽说是忏悔，可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因为但凡我所杀的，都是死不悔改，大奸大恶之人，可能因为我的这点德行，上天赐予我这权杖龙威，睚眦神龙。传说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而睚眦在诸位龙子当中，是最不安分的，喜杀。因此，上天怜悯我的仁德，故让我用这权杖将睚眦掌控，而龙子睚眦一旦被邪恶力量使用，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哦，所以你担忧兽族会有灾难...”田真若有所思。
“虽说睚眦现在还困在权杖当中，但倘若有力量引诱它，它还是会不安的。由于此物在权杖，权杖威力大大增强，甚至断石分金也不在话下。而且，和同类的武器比起来，神韵十足，仿佛被灌了魂似的。所以我说这是天佑兽族，也是上天对兽族的考验。”
“有神龙庇佑，这才堪称真正的神器啊...”田真手触权杖，却感觉一种异常的力量呼之欲出---
“大伯，这权杖...你能感受得到么？”田真问道。
“感受什么...”
“它在颤抖...”田真说道：“里面的睚眦神龙躁动不安，好像发生了什么状况...”
“什么？你的感觉可靠么？”卡穆酋长问道。
“虽然我知道我们不能依靠感觉，可我们当下在郊外，要是恶魔突然袭击兽族的话...兽族还会不会还有异样的神器可以抵挡---二伯的寒铁长剑算不算？三伯的异轮鼓呢？还有四伯的羽刃...”田真眉心一拧，卡穆酋长猛然觉醒---
“没有！可是...恶魔怎么会管那么多，他们的目的是---”卡穆酋长看着睚眦权杖，感觉一阵不对，立即起身道：“大侄子，快！速速与我回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