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天后镇子上来了两个陌生人,一个老兵和一个艺术家。之后事情莫名其妙的解决的了,就像是骑士小说一样,打抱不平的艺术家在老兵的见证下和贪污受贿的警长进行了决斗,俩个人互相射中了对方,艺术家胸口被开了一个洞但是他活下来了而贪污受贿的警长死于决斗后的伤口感染。几天后镇长也死于非命,他死的很离奇,被一个从树上吹下来的椰子砸碎了脑袋。
随着镇长的死,他的暴行被揭露出来,愤怒的镇民们将镇长的打手们挂在街边的路灯上吊死,并且推举了刚刚痊愈的艺术家做了新的镇长,老兵被推举为了警长,几天后总督从帕特里克赶来并宣布了对于新的镇长和警长的任命。
直到那一天才真相大白。
新镇长上任的第一天就关闭镇上的人类动物园,并且通过法律手段让所有生活在这个镇子上的人都是自由的。那些在地下室躲藏了将近半年的‘动物们’也得以走出去重见阳光,以人的身份活在阳光下。
新镇长将他们召集起来,建立了一个马戏团,得益于镇上的游客很多,他们生意还是很不错。”
玛雅平静的诉说着。
“那个镇长,是柯林斯吗?”我问道,玛雅点点头。
“他在镇上呆了将近二十年,也染上了镇上人的行事方式而已,秉持着自己的原则但是不会拒绝任何人馈赠。”
“那就是收受贿赂好吧!”我想到了那几个手提箱的钞票不禁扶额。
“但是对于这些连自己母亲都嫌弃的人来说,多年来一直生活在声明的黑暗之中,我的父亲给了他们自由,而柯林斯给了他们价值和尊严,这就足够了。”玛雅淡淡的说道,但是我却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
“这就够了吗?”我喃喃自语,这时候安琪举着相机向我们两个跑来,我不再去想那些纠结我问题。
出了马戏团的棚子,被冰冷潮湿的海风一吹了我就感到了浑身的不适感,不是因为冷。这种感觉是源自我体内的另一个[我],那个[我]在成年累月的被各种小报记者和狗仔的跟踪监视下练就的一种应激反应。根据[我]的经验,至少又六七道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事实上,这种不适感自从我出了俱乐部后就一直笼罩着我,在街上因为只是一瞥的视线我并没有特别的在意。而这种关注和监视的目光越聚越多,直至走进了马戏棚子时到达了巅峰,当我与玛雅拉开一定的距离时,这种监视感并没有减少多少,反而当安琪下去和那些演员们合影的时候,身上的目光至少少了一半。再等到了我们手牵着手走出马戏棚,那种被监视感又骤然降临在我的身上。
我开始后悔了,后悔把伯富勒绑在酒吧的地下室,同时我也开始想念莫兹。如果他们两个中任意一个人在我身边,我都能安心下去。我开始焦虑,不由自主的攥了攥右手。
和我手牵手的玛雅轻声呼痛,我反应了过来,送来了用力的右手同时我想到了一个主意,一个绝妙的主意,但是这个计划需要安琪和玛雅的配合。
“你怎么了?看起来有点不在状态。”玛雅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没有给你和安琪好好的拍几张照片。”
“安琪,要不要和这些拍几张照片?”玛雅轻声的问道。
小姑娘摇着脑袋:“不要,那些人都太丑了。”
“不要啊?那就拍几张吧。”我抱着安琪把她放在一尊现代艺术雕像的上面,让她踩稳了,示意着玛雅站到她的身边扶好了。之后我举起了手里的照相机。
拍完了十来张照片后,我放下照相机。安琪满脸写着不高兴。
“好啦,开个玩笑……那个怎么样?”我一回头,看到了马戏团棚子外停着一辆铜制马车,这是专门给游客们合影留念用的。
装饰的很华丽,一只可笑的僧帽猴戴着个车夫的帽子坐在驾驶位,旁边有几个从联盟国各地来的游客在排队等着照相。
……
“接下来做点只能冬天做的事情吧,吃冰淇淋如何?”我向安琪提议道。
“哪个白痴会干在冬天吃冰淇淋这种没溜儿的事儿啊!”玛雅忍不住扶额。
“怎么不可能!大冬天下着雪,穿着厚厚的衣物,吃着冰淇淋,冻成个孙子一样在一直打颤,这才是属于冬天的浪漫。”我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玛雅翻了个白眼。
“好了,别闹了,你在这等着,我去买点烤棉花糖和热巧克力酱。安琪你想吃点什么?”玛雅俯下身问道。
“烤面包和热巧克力酱!”安琪举着手喊到:“还有苹果派、菠萝派……”
“晚上吃太多甜的对牙齿不好,买点配牧场酱的炸咸菜如何?”玛雅轻声细语的询问道。
“嗯!”安琪点点头。
“真懂事儿,乖。”我摸着她的小脑袋。
“玛雅,你带她去那边的卖小吃的地方转转,想吃什么再买点什么,我在这里等你们。还有,给我也整一个。”我说着走向了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来。
在我注视着她们两个手牵着手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不久后,一个穿着黑色斗篷式短外衣的男子坐到我身边。
他似乎应该是一名演员,因为耳朵后面和眼角的地方还保留着一些没有擦拭干净的颜料,可能是在演出结束后等着其他人吧?
我在一旁揣度着他的身份,试图在他身上找到残疾的痕迹。这时他好像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微微的转头向我颔首,我也微笑着向他点点头回礼。
在他侧身的时候,我看见了一小只残疾的胳膊被他掩盖在黑色的斗篷下面。
‘晚上好,先生。’我这样微笑着在心里向他无声的打了个招呼,之后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数码相机。
照片里是码头上的马戏团旁边有很多的铜制雕像和大理石现代雕塑艺术。除了看起来乱七八糟、就像是喝醉了醉汉或者是吸大麻吸嗨的瘾君子创作的现代艺术以外,大多数是宗教题材,神像和神仆以及受难的人们在亮白色的灯光上看着有些阴森恐怖。我开始理解安琪为什么会说这些艺术作品丑了。
仔细的对比着每一张刚刚在马戏团拍摄的照片,我试图从里面找到相似的跟踪者的面孔。但是很显然,我没有刑侦的天赋。看了好一会儿,我甚至于有点感觉到夜的寒意,地底下冒出来的凉气顺着鞋子往我的脚里腿里钻去。
最终我放弃了,索性拍起来夜景。扣了两次按钮后相机的显示屏就就浮现了储存不足这四个字。
“居然没内存了!”我不由的感叹,毕竟是将近20年的老东西的了,要是办一个佳能相机历史的展览我估计这一台能都能算是其中的展品了。
50多张照片和几段时间不长的视频就占满了整张卡的储存空间。
刚想要删除些重复的照片,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扣在照相机放电池旁边放SD卡的那个小盖子,取出来那个指甲盖大小的储存卡。藏在了法式衬衫用于插入特制的金属领撑,使领子保持挺直的暗槽里。
“希望这样子能有用……”
我这样想着把照相机放在身边,刚要站起身来的时候,头皮突然发炸,接着一道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这声撞击,一道红光一闪,刚刚自动展开的小球球挡住了一次攻击后又缩成了一个球悬浮在我身边。
我惊悚着看着身边那个穿着黑色斗篷式短外衣的男子掀起自己的斗篷,那个残疾的小胳膊原来是一个假肢,赫然是一把匕首。从斗篷下捅向我胸口的利刃,之后我反应过来,反身想要握住他的手腕,他却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机一样直挺挺向后倒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咳咳,噗!”我刚要说些什么,却从嘴里喷出一口血,我看着染在手心的猩红色竟然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干什么。愣了将近一秒后,我才感受到胸口传来的灼烧感和剧痛。
我难以置信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小洞,艰难的转过头,一个同样穿着黑色斗篷式短外衣的男子,手里举着一份报纸和一杯热饮,在这些东西的掩盖下,是一把安着长长的消音器的哑黑色手枪。
又是两道闪光从哑黑色的消音器的发出,紧接着我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也失去了对腿的控制,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枪手一步一步向我走来,走到了我身边后他俯下身子,将我扶起到椅子上。
“先生,先生,你没事儿吧?”他一边问着,一边在我身上摸索,最终他的手停留在我的外套内兜,他伸进手往里面掏了掏,拿走了什么东西,接着他走到了长椅旁拿走了那台数码相机,扶走了瘫在长椅上的暗杀者。
“这真是莫名其妙啊……
这是意识消失前我唯一的念头,然后陷入了深深的黑暗,只能隐约的听见慢慢远去的脚步声。
之后好像听见了警用马车的哨子声和骑警的马蹄声,之后我还听到了玛雅在我身边张皇失措的哭喊,之后……
之后……
黑暗彻底笼罩了我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