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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回忆那么伤3之暖阳孤儿院

站在孤儿院的院子里,一切都那么陌生。

警察们和院长说完话就走了,那个下午,所有孩子都跑到他跟前,跳着笑着喊他'杀人犯,谎话精'。

“我没有杀人,没有,我没有。”他哭着反驳他们,最后被逼到墙角,抱头坐在地上哭。

一个小女孩拨开人群站在他那边,展开双手驱赶孩子们的嘲笑。

孩子们闹够笑够,觉得无趣,一哄而散。

“你别伤心了,我相信你没有杀人。我叫七七,今年六岁,院长说我被送进来那天是七月七日,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他缓缓抬头,看见女孩站在他面前,向他伸出手,笑容绽放在她脸上,像院中冒出无数新芽的菩提树,充满朝气与活力。

唯一一个相信自己的人,是个六岁的孩子。他顿了顿,站起来跑到另一个墙角,边哭边喊’妈妈‘。

女孩跟了过去,他再跑到另一边,女孩再跟.....总是‘阴魂不散’。

最后她不再跟来,而是跑开,他才把头埋进膝盖里,疯狂思念妈妈。

“你别哭了,我给你大白兔奶糖吃,很甜的,吃了就不会想妈妈。”

原来她跑开是去拿糖。

“我不要,你骗人。”一把打掉她递过来的糖,又跑到另一处哭,十岁的孩子,怎么会相信这种哄小宝宝的话。

随着时间推移,过了半个月,对妈妈的思念终于没有那么重,虽然偶尔会在梦里喊着妈妈而哭醒过来,比起刚来那几天不吃不睡要好很多。

好多孩子被领养,又有很多孩子进来,重复着,似乎永远没有停歇的一天。

那个叫七七的女孩总是不厌其烦地想要和他说话,分吃的给他,他依旧不愿敞开心扉接受。

有孩子叫他‘杀人犯,谎话精’时,他不回应,直接开打。记不清打了多少场架,可那几个字每天都能听到。

这一次也一样,他和一个差不多大的男孩扭打在一起,七七上来帮他,两人把那个男孩压在地上打到流鼻血。院长把他两关进一个小屋子,让他们好好反省。

“你为什么要帮我?”看着面对面靠墙坐着左眼角乌青的女孩。

“因为人人平等呀,你看,院子墙上就是这几个字,我也只认识这几个字,还会写呢。”她站起来,踮起脚尖从窗缝隙里指着墙上那几个大字“我们都是孤儿,当然人人平等呀,谁也不能被欺负。”

“谢谢。”他目光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人人平等,互帮互爱‘几个红漆大字映入眼帘。

“不用说谢谢,你以后不要不理我就可以了。”女孩昂起头,用稚嫩的眼神看着他。

他犹豫了一会,答应了她“好”她的眼睛像一弯清澈的湖泊,纯净得没有一丝涟漪。

“那我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七七的问题让他清楚记起妈妈葬身火海前一天,他问妈妈的那些话。

“妈妈,我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妈妈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吻他额头“有时候我们不能选择出生,可是我们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过完年妈妈就带你离开这里,还给你取好了名字,以后不姓苏,姓冷,冷仟瀚。妈妈希望你的胸怀像大海一样宽广浩瀚,长大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仟瀚的意思就是胸怀像一千个大海那样宽广吗?我很喜欢这个名字,我讨厌姓苏。”有新名字了,他在妈妈的怀里撒娇,笑得很开心。

小小的他还不能懂妈妈说的‘不能选择出生’是什么意思,想到能离开这个如同炼狱的‘家’,都不重要了。

“你怎么不说话呢?”

瘦瘦的小手在他眼前晃晃。

“我,我叫冷仟瀚。”这是他第一次告诉别人,他的新名字。

“冷仟瀚,听着好冷的感觉哦,那我以后叫你冷哥哥吧,还是太冷了,就叫哥哥吧。”七七歪着脑袋,苦思冥想一番后才满意鼓掌“哥哥,我有哥哥了。”

他重重点头,他也有‘妹妹’了。

“你为什么没有被领养?”他眼里的七七长得这么好看,又讨人喜欢,怎么没被人领养呢。

而每次有领养的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那个讨厌的男孩都会站出来告诉别人他是杀人犯。

后来只要有人来领养孩子,他都会远远躲起来。

“因为我是个有爸妈的‘孤儿’呀。我记得三岁时候在街上和爸妈走散了,一个阿姨说带我找他们,我还记得坐了好几天的火车。她带我去的那家人里根本没有我的爸妈,她把我丢下就走了,说爸妈会来找我。我等了一年都没有来。他们抱我我就咬,我天天哭,后来我把自己名字都忘记了,他们说我不乖,还把我丢在孤儿院门口。我又被人从那个孤儿院送到这里来,在这里已经一年多了,我哪也不去,要等我的爸妈来找我。”提到亲生父母,她的眼里泛满了泪花。用稚嫩的声音诉说着对双亲最深的思念,等待,是小小的她唯一能做的努力....

“七七一定会等到爸妈的。”没想到她那么小就有这样的遭遇,冷仟瀚轻轻摸摸她的小脸安慰她“七七不哭。”

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唯独这件事记忆深刻,因为人贩子,是她记忆中最黑暗的阴影,永远无法抹灭掉的阴影.....她擦了擦泪“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以后我们在这里就是最好的朋友,一辈子都是。”

小屋子门被打开,他两手牵手跑出来,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小孩子的世界,伤心来得快,走得也快。

那以后的日子里,在他们脸上没有忧伤,只有欢笑。

虽然偶尔听到‘杀人犯,谎话精’时,也不再理睬。

他们两个成了孤儿院里的’独立团体‘,除了上学,其余时间都粘在一起,睡觉都是上下铺。在所有人眼中,他两是关系最好的兄妹。

院子正中的大菩提树下,成了他们放学后躲猫猫的最佳场所。

“哥哥,来找我,我数到十你才可以睁开眼睛。”

“那你藏好了。”

“109876......”

“我抓到你啦。”

“哥哥耍赖,不算,重来。”七七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孤儿院的每一个角落,小手拉小手并肩坐在菩提树下看晚霞满天的夏季,是他两最欢乐的童年记忆。

“哥哥是个大笨蛋,找不到我呀找不到我...”

“七七,七七“一阵寒风从落地窗缝隙灌进客厅,冷仟瀚在呼唤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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