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声音一前一后,闫婆和锦氏姐妹一齐停住,叫闫婆的人在楼下,她颤颤巍巍地下了楼,叫锦氏姐妹的在楼上,她们肩并肩上了楼。
沈错庆幸地长吁口气,放袁泽下来,“对不起,袁学长,恰逢紧急关头,你又露出讨打的表情,我一时头脑短路,做事就不计后果了。”
“怪我喽。”袁泽的目光可怜巴巴,被沈错扣住的脖子现在还残余疼痛。
“他们两个往那边跑了。”
“你说的属实?”
“你怀疑谁都可以,没理由怀疑我吧。”
沈错和袁泽听楼下吴寥与闫婆的谈话,刚刚千钧一发,正是吴寥出声叫住了闫婆,此时又在指引她前往错误的方向。
袁泽道:“春小姐,吴寥意图先斩后奏,不论我们答不答应他的条件,他先帮我们,日后再要还人情。”
他冷哼一声,“他太看得起我们了,就算他帮了我们,出去后我们来个抵死不认,他能拿我们怎样?”
沈错盯着袁泽,摇头叹惋,“吴寥料定我不会和你一样赖皮无耻。”
“哎?”袁泽神情讶异,“春小姐,我在帮你,你怎么向着他?”
不去搭理袁泽,沈错探出头察看楼上,锦氏姐妹被人叫走后,楼上的声音戛然而止,可谓是奇怪至极。
这时,吴寥走上楼来,“二位考虑的如何?”
袁泽冲到他面前,大怒道:“你让阉婆过去几个意思?故意吓我们?”
吴寥直言不讳:“知道还问。”
“你!”袁泽轮起拳头就要砸落在他身上。
吴寥不闪不避,挺身上前一步,“你不后悔吗?”
袁泽的拳头在他的头顶上空停下,“什么意思?”
吴寥问:“你知道自己如何活到现在的吗?”
袁泽答道:“凭我果决的判断力和机巧的胆识。”
吴寥意味深长道:“学校禁止男女生接触,女生宿舍衣服频频被盗,你变态的身份人尽皆知,校长会不知是你所为?闫婆视你为女生宿舍的大害,不曾向校长提议铲除你吗?”
句句辞锋犀利、言之有理,袁泽答不上来,反思:“我以为变态是本学校独具的文化特色,是开放的先见之明,一直以来我想错了吗?”
“不用拿对付沈错那一套对付我。”吴寥不为所动,“若不是我尽力袒护你,校长早把你的头挂在女生宿舍,手挂在食堂,腿挂在图书馆,身体挂在校门口,叉叉挂在男生宿舍,以儆效尤了。”
袁泽听吴寥血淋淋的描述,手脚冰凉,“叉叉是什么?”
“是……”吴寥眼珠子在眼眶打转,拉长音良久之后才道,“心脏。”
“原来是心脏啊。”袁泽如释重负,“我还以为是更……体现我男子气概的东西。”
吴寥趴在袁泽耳边低语:“那种东西需要你活着才有意义不是吗?我有心放任你,你见了我的态度却像见了杀父仇人一样,我真怕某天心一寒,同意闫婆将你千刀万剐。所以,你不应该报答恩情吗?不说见到我行三跪九叩的大礼,基本尊敬可以有吧?不说像歌颂春小姐那样歌颂我,拿我的照片每天拜一拜总行吧?否则,一旦男生宿舍挂了你的心脏,食堂就多了一道名叫宫保鸡丁的菜。”
袁泽屏息听完吴寥所说,差点憋死,一连串恐吓和威胁使得他恐惧牵缠五脏,久久难以自已。
暂时袁泽是开不了口了,绕过他,吴寥跟沈错说话,“你在找什么?”
沈错收回探望的头,“你有同伙吗?”
吴寥反问:“哪一种?”
沈错道:“叫走锦千星和锦千蓉……”
吴寥打断他,“我问的是诱拐外出学生的同伙,还是镇压反抗势力的同伙。”
“没事,我随口一问。”沈错及时终止对话,以免待会儿被灭口。
那个声音听上去无疑是林婉音。他心中寻思,而且不同于假冒的。
吴寥回归正题,“考虑的怎样?我提的条件,你答不答应?”
沈错斜眼瞥向袁泽,他没有听见吴寥和袁泽说的话,奇怪袁泽何以怔住不动。
“除了答应你,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沈错来不及详加掂量利害,闫婆随时可能找到他们,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女生宿舍,吴寥的条件排其次。
“好!”吴寥抚掌大笑,“我下去支走警卫,你们趁机离开。”
眼看吴寥快步下楼,沈错叫住他,“你走了,我怎么帮你办事?”
“由我亲自找你。”丢下一句话,吴寥迅捷远去。
“我会傻傻等你找我吗?”沈错暗暗好笑,“不待你找我,我解决完一切,提早溜之大吉。”
“什么溜之大吉?春小姐想去哪?”袁泽插话道,他方才反应过来了,“吴寥走了吗?”
沈错道:“吴寥说他下去支走警卫,你看看进展。”
袁泽趴在窗台上,过一会儿道:“我看到他出来了,门前的警卫全都向他聚拢,他在对他们说些什么。”
“说什么?”沈错忙问。
袁泽道:“说袁泽与春小姐天作之合,春小姐嫁给他必然永生永世笑颜常驻,幸福万年,警卫们大叫对。”
沈错嗔怪:“这种时候你还不忘记开玩笑。”
“春小姐,隔这么远,吴寥说什么我也听不到呀。”袁泽从窗台起身,“但是不不愧为校长助理,神力通天,门前的警卫叫他调走了。”
沈错微微一笑,“你学会奉承他了?”
“没有!吴寥清心寡欲,岂在乎外物滞身,他大德盛才,我浅尝其仁,有感抒发而已。”袁泽无力地反驳,吴寥说的话他一字一句皆听在耳中,也扎扎实实地记在了心里,唯恐让他听到自己一句的贬低,不绝地倾吐赞颂。
“我们走吧。”沈错催促,“省的辜负了神力通天校长助理的聊表心意,举手之劳办成的微末小事。”
“好酸腐!”袁泽打个激灵。
沈错没好气道:“不是跟你学的。”
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兼之防备闫婆和风月华等人,有惊无险地来到女生宿舍门口。
正如袁泽看到的,门前的警卫都走了,吴寥也人不见踪迹。
沈错顾不得其他,天色近晚,继续耽搁,他们容易暴露给下课归来的学生,同袁泽不停歇地狂奔回男生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