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只是理论上，实际情况谁都无法预料。”风正茂接下来的话把方圆刚燃起来的希望又给扑灭了一些。
“其次，我觉得你这个情况应该是跟你脑部变故有些关系。”方圆的心陡然一缩，不会吧，她突然好像想起了一些经年往事。
“风医生，可能有关系，”她吸了口气缓缓心情，回想着最初的两次发病经过：“我记得第一次发病的时候是在中考前，那段时间压力特别大，例假一直拖，本来是我住院那段时间该来的，可一直到中考前一周才来的，结果中考完去检查肿块就小了很多。”
“接着说，”风正茂的声音有着难掩的激动。
“我第二次剧烈头痛是在高考后，那时候因为怕女生来例假影响高考发挥，学校都建议吃避孕药规避，我也吃了，例假果然推迟到了高考后，也是先头疼，例假来了后就又没事了。”
说着说着，方圆这个外行也似乎窥见了其中的规律。
“你上次不是说不影响怀孕吗”方圆都要怀疑他是庸医了，上次信誓旦旦说绝对不会影响到宝宝，结果这么快就打脸了，她都后悔再找他了。
“是不影响啊，所以你这不顺利怀孕了吗，大多数试管不都得来个两三次，八九十次的都有。”冯正茂大言不惭地狡辩。
“可现在影响胎儿了啊，对了，肌瘤会否影响宝宝发育、致畸什么的？”这才是重点，保住孩子事好，但她不予许宝宝有缺陷，跟江家无关，只是她单纯的母性使然。
“这个我绝对保证不会，其实肌瘤最大危害是侵占胎儿生长空间和争夺养料。你目前情况来看是往外长，当然具体的检查了才行，我这都是根据你反应情况的猜测。如果真往外长，对宫腔影响不大。”
“那个红色变性呢？”方圆想起他特意提到要严防的。
“红色变性也没那么可怕，就是变性后，会引起剧烈腹痛和高烧，怕引起强烈宫缩引发流产，月份大了的话，危害相应减少，而且真变性的话，肌瘤也就萎缩不长了，祸福相依吧。”风正茂跟她简单介绍着。
方圆听完，心里稍安，似乎情况没那么糟糕，至少不会出人命啊。
“这个，方小姐，不管去哪检查，你都不要跟医生提起你神经阻滞的情况，一定记住这点。”风正茂又如上次那样提醒她。
方圆很奇怪，她真不明白这个风正茂，明明是个医生，怎么在这件事情上非要神神秘秘，搞得像个特工。
“看病不跟医生把来龙去脉讲清楚，不是耽误医生诊疗吗？！”
“耽误不了，不是有彩超吗”风正茂的语气里满满得恨铁不成钢，他停顿了一下，下决心般地跟她说道：“你知道吗，上海脑科所的路教授去年就调去了310，他的所有相关研究资料统统都被打包带了过去，连几个助手都带走了。他进了一个重大课题组，对外联系方式都是固定的，给你的那个患者电话，早被注销了，你怎么会打的进去呢。”
方圆似乎听到了猫腻，不禁质问：“可我的确打进去了啊，是他助手接的。”不对啊，他不是连助手也带过去了嘛！
“只能说那个电话号码动了手脚，所以我才说你很危险，不能再透露出消息了。自从你上次联系那人后，整个南中国地下医疗圈都在寻找你，你说严重吗？！”
方圆听着笑出了声，那头风正茂很有些气急败坏地吼她：“不是故事好吗，方小姐，已经有我的好几个国外留学的同学跟我打听了。”
“那你怎么不高价卖消息给他们。”他们只不过一面之缘，他就这么讲革命情谊了，她又不是小孩。
“因为于你是生死大事，于我是荣誉和前程的问题。找你那人是我这辈子的死敌，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想你以后帮我，我要绝对打败他。”
风正茂的声音果敢坚毅，估计表情也应该如烈士般大义凛然。但方圆总有些不真实的虚幻感，她不知道这个风医生是否有妄想症，本能地不想涉入太深，毕竟她目前最大的任务就是平安诞下健康宝宝。
“你放心，我不会跟谁都说自己有病的，我现下孩子最大，其他都是小事。”
风正茂得到她的承诺很是松了口气，安慰她：“你放心，十有八九是子宫肌瘤，给你做试管的医院技术不错，孩子肯定能保住，好好养胎就好。若再有突发情况，联系我就好。”
说得他有多全能似的，方圆看时间不早了，便敷衍地答应后立刻挂了电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信任他，也许是自己目前无人可用吧。方圆躺下，却一时睡不进去，她敏锐地意识到，自己等不到6个月了，也许一确诊就需要立马放下工作去休息养胎。
那么这几天就要把“珠宝金融化”提上日程，自己这边的工作只能边整理思路边进行了，所幸前期数据支持已经做好。剩下业务板块重组毕竟是以设计部为核心，她完全可放手给松雪绒。金融支持的话，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相信江长坤的能力和专业。自从上次跟他提过后，他也应该有所准备。风速安排好退路后，方圆才感觉到了睡意。
早上是被宋妈给叫醒的，方圆浮肿着眼睛，顶着个黑眼圈。快速洗刷收拾好，涂眼霜的时候多抹了一层，见效果不好，便索性再打了层隔离，最后刷了些腮红，面色才勉强有了血气。
“多吃些，多吃些，”宋妈不断给她喂食，燕窝粥足足多用了一碗。小心看了看方圆的妆容，宋妈竟看出了心疼：“晓得自己脸色不好了吧，平时让你多吃你不听，看，现在得靠化妆品上颜色了吧！”
方圆感到很奇怪，女性不是一般都化妆吗，怎么自己平时不化惯了，特殊一次，还被宋妈看成毛病了。
“女生不都用化妆品吗，我化的不好？！”
“哪啊，那得看人，你就是天生丽质才好，我刚见你那会啊，粉红丝白的脸蛋，那才是小媳妇该有的样，不用颜色就娇三分。”
方圆听得一头黑线，自己有这么美过？！她很怀疑宋妈的审美。她想起以前老妈的夸人，夸奖一个小媳妇好，就爱用“四白大胖”，感情在他们眼里，白胖就是美啊，观念很唐朝。
为了安慰宋妈，也怕自己真的营养跟不上，毕竟怀着双胎还有个万恶的肌瘤在作怪，方圆嘱咐宋妈午餐盒里多加些菜。宋妈高高兴兴地又做了个铁板炙羊肉才装好东西，送方圆上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