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走后,江慧抹干眼泪,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居家的女人,一个家有老小的女人,真的就像一颗在开水里沸腾的汤圆,鲜嫩光滑的包裹下是一颗滚烫的隐忍的内心。
她深深呼吸了口气,走进厨房,婆婆已经在摘菜,每天都是如此,婆婆摘好洗好,她来炒,配合默契。
“妈!最近腿有什么不舒服吗?”
“挺好的,你别瞎操心了,我啊,这把老骨头还硬着呢!呵呵。。”婆婆一边笑道,一边观察媳妇的反应,“就是你再给我生个孙子啊,我也照样能带。”
婆婆总是这样,隔三差五的就会话里有话的提起让她再生个孩子的事情,虽然她的态度貌似尊重媳妇的意愿,但是心里迫切的希望媳妇能够完成她的心愿。
江慧的心里泛滥着无能为力的悲哀,就算要生,孩子是她一个人就可以生的吗?他已经多久没有和自己共过房,行夫妻事了?他们的婚姻不但没有了爱,也没有了性,难道真的名存实亡,即将面临瓦解吗?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僵硬成了案板上的鱼,鳞被刀子一片片的剥下,带着彻骨的没有血的痛。
“江慧,江慧,想什么呢?菜好了。”婆婆扶着腰站起来,以为她在思考自己的话,高兴的叫着她。
“哦!妈!菜好了,那您出去吧,我炒好了叫您吃饭,一会儿甜甜就回来了,您先去看会儿电视,今天六点不是有那个黄梅戏专场吗?快去吧!”她接过婆婆手里的菜,推婆婆出了厨房。
“好好好。。。我去看电视,那你不要忘记我说的话哦,等子墨有时间啊,我再跟他说说。”婆婆边说边往客厅走去。
子墨?子墨?江慧心酸的依上墙壁,一天二十四小时,婆婆你可曾跟他说上几句话?白天他出门,晚上回来你已经入睡,他是您十月怀胎的儿子,是我想要终身依靠同床共枕的爱人,是甜甜的爸爸,可是现在他也很有可能是别的女人的男人,他的时间太少,能够分给这个家的太少,也许以后会越来越少,少到彻底走出她们的世界。
此时的杨子墨正在满世界的找李小梦,直到在公园的长椅上看到睡着的小梦,那一颗悬着的心脏才落回到肚子里。
“小梦!小梦!回家吧!”他拍醒她,坐到她面前,紧紧抓住她冰凉的手,“怎么睡这儿了?我都要找疯了,怎么不回家?在这儿睡着凉了怎么办?”
小梦刚刚做了一个甜蜜的梦,黑黑的父亲往炉膛里扔进高粱秸杆,火红的火苗,把一口大锅舔得滚热,映出母亲通红的脸,她端一只大盆,满的玉米面糊,一只手扶住盆边,一只手抄起一小块面糊贴到锅里,不时便飘来阵阵扑鼻的香味,她垂涎欲滴的咽着口水,好想马上吃到嘴里。
被拍醒了的她,有些恼怒的看着他,“你干嘛?”
“回家吧!我找你都找急了,怎么在这里?”他拉起她,“快走吧!”
她环顾一下四周,天色已晚,她更加分不清南北东西,站起身来,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我找不到住的地方了。”
“真是个小傻瓜,以后记好了,十二号201,记住了。”他爱怜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愕然发现她发型上的改变,“去做头发了?”
她都忘了这事,一下子摸着头发,害羞的低下了头。
“挺好的,很漂亮!真的,你怎么样都好看。”他盯着她绯红的脸,身体上的欲望又开始燃烧,这是一种要命的饮鸠止渴的欲望,抓紧了她的手往家里走去。
她心里开始紧张起来,她厌恶这种感觉,她不愿意只做他的玩具,她停下来,“你先回家吧!”
“怎么了?不舒服?”他疑惑的看着她。
“是的,头疼,可能刚才冻了。”她假装无力的低下头去,“回去睡一下就好了。”
“你一个人行吗?”他还想好了各种各样的不归家的理由,结果到了她这儿却被拒绝,他心里有些不悦。
“行的,明天我还要去上班呢!”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害怕他会因为她的拒绝而感到愤怒。
“好吧,明天打电话给你。”他无奈的驾车离去。
她长长松了口气,转身上楼,她需要时间,她需要调整心情与心态,做情人,她也要做个不一样的情人。
“难得早回家?”江慧打开衣橱,递给他睡衣,眼睛盯向他,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内裤好象少了一条?”
“什么内裤?”他心里一紧,随即冷静下来,“哦!那个内裤啊!就是上次去洗澡的时候我丢掉了。”
“为什么要丢掉?”江慧的脑子里一下子涌上来无数他光着身体与别的女人纠缠的龌龊画面,心里开始翻江倒海般痛楚。
“那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后面坏了一个洞,觉得不雅就扔掉了。”他回头迎上她犀利的眼神,无畏的看着她,“怎么?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这一军将得江慧有口难言,是啊!坏了个洞,洗澡的时候就丢掉了,死无对证的回答天衣无缝。半响,她才说道,“真的吗?”
“我有骗你的必要吗?你要不相信我就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我好了,我每天累的半死回来你还要对我审犯人一样的审问,有完没完?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你知道这个家给我的感受是什么吗?压抑!压抑你知道吗?”他咆哮着,震耳欲聋,江慧能够感觉到他的唾沫星子溅到了自己的脸上,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激动,紧张才想先发制人?还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还是真的受了冤枉才会愤怒?
“子墨,我可以相信你,我希望你没有对我撒谎。”
“江慧!”他一下子指着她的鼻子,“我再跟你说一次,少给我没完没了,不能过就离婚!”
离婚两个字从他杨子墨的嘴里说出来,对她而言犹如晴天霹雳,她呆呆的看着他,说不出一个字,任泪水奔流成河。
“哭哭哭。。。。除了哭你还知道什么啊?受不了!我快要疯了。”他拿起一个枕头跳下床,去了外面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