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月皓轩的冷眸平静的扫了一眼龙芷回,嘴角讥诮的勾起:“若是医不好她,那你明天便准备好做妤婕的新郎吧!”淡淡的语气充斥着不可抗拒的威胁,令龙芷回不寒而栗。
什么?娶妤婕?一提到她的名字,就已经让他吃不消了,再一想到她的模样,更是让他觉得恐惧,更何况是要让他娶那个小魔女!一想到这个,他狭长的凤眸里溢满了万分的恐惧,睁得大大地,死死地盯着月皓轩。
想他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揽烟山庄少庄主,居然被一个女人吓成这样,真是有说不出的愤怒。而眼前的这个罪魁祸首还在一旁翘首观望,更是郁闷。
月皓轩明明知道那个小魔女就是他的软肋,今日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多年的兄弟情谊威胁他,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想到这个,他也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女人会让月皓轩这般反常……不是一般地好奇,而是非常非常地好奇……
“呃,那个,轩哥哥,莫这样嘛。我绝对会医好她的。”龙芷回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一溜烟整个人影便是闪到了床边。心里却是暗笑道:不过就是感染了风寒罢了,对于他这个神医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龙芷回狭长的凤眸盯着床上昏睡的人儿,只见那女子一张苍白的小脸,眉心紧蹙,双眸紧闭着,小小的双唇此刻也毫无血色,甚至有些干五官皆是平凡,但五官却又皆是小小的。光滑的肌肤却是呈麦色的,纤纤素手——小小的手掌,瘦小的柔荑……
这女子好像什么都是小小的,就像一个小人儿般,随时都会摔坏,让人忍不住便想要去保护她。三千青丝黑色的瀑布般滑落在床边,让人禁不住要去抚摸那抹柔软的青丝。
想到这,龙芷回修长的手指便是禁不住伸向那三千青丝,就在此刻,那手便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掌扣住了。
“你,是不是不想要这只手了?”月皓轩的冰眸子闪烁着寒光,犹如地狱的修罗般阴冷。
“呵呵呵,轩哥哥,我只是想帮这位姑娘探探额头。不过现在看来,呃,不用了!她只是稍微感染了风寒,我等下开几副药,你让下人熬给她服下便可。那,没事,我就先走了啊。”好危险!龙芷回不禁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这个月皓轩今日真的是反常得紧!难不成这月皓轩真的喜欢上这一个平凡的女子了?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嗯,看来得赶紧去禀告姐姐去!要是姐姐和皇上都知道的话定会很欢喜!嗯,说不定也不会逼他娶亲了。对对对!就以这件事和皇上交换,要皇上赐他今生今世都不用娶那个小魔女!
哈哈哈!他越来越是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看着龙芷回方才惊慌的双眸此刻却是溢满了算计的邪光,月皓轩顿时明了,冰眸子邪魅地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般道:“若是你将今晚在如夕别苑的所见所闻说了出去,那么,明天必是你奉旨娶妤婕的好日子。”月皓轩淡淡的语气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啊!不,我怎么可能会将今晚的事给说出去呢?我还要在这海城多玩些时日的!轩哥哥,您放心!打死我都不可能说出去的!我现在回去吩咐下人马上把药给您送过来。您慢慢坐了,我就先走一步了啊。”他说完便马上转身跃步出了厢房,俊逸的脸上却是有止不住的恐慌。
龙芷回心里那个寒啊,心里那个颤啊!
这个月皓轩可是说到做到的,这种关乎自己一生幸福的事情,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若是真的娶了那个小魔女,那真的把他堂堂胤月朝玉树临风,才华横溢,英俊潇洒的第一美男子一生都毁了!
月皓轩并没有理会他,径自坐在了床边,宽大的手掌轻柔地抚摸着那三千青丝,冰眸子里有着万般说不清的情愫闪过。
忽而,月皓轩又是拿起那覆在静容光洁的额头上的白布巾,那原本湿冷的布竟已被那灼热的额头烘得半干了。他起身走向桌子,重新把白布巾用那盆冰冷的水弄湿,复而折好放在静容依旧滚烫的额头上。
借着月光和幽幽烛光,床上的女子,眉心依旧紧蹙着,好像,生生地在眉心打了一个结般。鼻尖微微沁着汗珠,原本麦色的小脸此刻却是苍白如纸。
忽然,静容眉心纠结得更厉害了,双手紧紧地攥着被子,发出一声声梦呓:“爸,妈!我想要回去,我想要回去……”不一会便是静了下来,但贝齿却是紧咬着下唇,像是要把那娇嫩的唇瓣咬裂般,小小的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万般痛苦……
见此,月皓轩用手指轻柔地覆在那嫩唇上,阻止她伤害自己。
她一字一句都有着让人忍不住疼惜的悲凉。
回去?她是在想着何人?念着何人?为何这般地痛苦?难道,她是爱上他人了吗?
不,不可能!她是银镯的女主人,她能爱上的人也只有他了!
但,又是何人让她如此心心念念?是何人让她如此地悲凉?
忽想起,傍晚时刻,在那蜿蜒小道的树林旁,她亦是如此地伤悲。
“呵,一些行李,很重要的行李。”月皓轩忽忆起她说这句话时那刻意的笑,那笑声里有着藏不住的哀伤。
难道,她只是在挂念那些行李么?
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寒静容紧蹙的眉心,胸内忽然涌上一股莫名思绪,他想抚平她眉心的皱褶,让她的脸上永远绽放那纯真无邪的笑容。
掂起手指轻轻在她眉心来回滑动,眼角渐渐染上如水的柔情。真希望这一刻永远停止,若她不是那个人的女儿该是多好。
思及此,月皓轩猛的手指用力,紧紧摁在她的眉心,他的冰眸子里全是嗜血的冷冽。没有他的允许,她不可以为他人伤悲,除了他!因为今生今世她是他的人!她所想的只能是他,所念的也只能是他!
冰眸子定定地盯着床上的人儿,像是怕她逃开般,眸里的如海般淡蓝的眼波,亦如海般幽深,生生地吞噬着眼前的人儿,似要把她揉进眼里才甘心。
月皓轩便是这么一动也不动地端坐在床边,狭长的凤眸硬是不肯眨一眼,怕自己一眨眼,她便会不见了。
而他的青丝只把耳鬓两旁的发丝换在中间用蓝色丝带绑起了一小撮,全数散落在背上。月光在他伟岸的背上及发丝上洒了一层银纱,在地上把他的背影拉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微风透过窗,轻拂着他及她的发丝。他不禁移开放在她眉心的手,看着那眉心早已被他抚平。他便用手轻轻地拾起她的一小撮青丝,另一只手亦从她的唇边移开,轻轻地拾起他自己肩上的一小撮青丝,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把两撮发丝打成了一个小结……
夜已深,微风轻拂,却是拂不去他的柔情,拂不尽他的恨……
“禀主上,小姐的药奴婢已经熬好了。”水儿双手端着药碗便是走了进来,却是看见平时冷冽的轩王爷此刻侧着一旁的脸上竟是漾着温柔,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床上的小姐。
这样的王爷是她从未曾见过的,让她不禁万分惊讶,忍不住睁大那水灵的大眼睛,怔怔地站在了原地。
“放下,退出去吧。”月皓轩并没有回头,一双冰眸子溢满柔情,依旧注视着静静躺在床上的静容,但语气却还是一如往常地冷冽。
“奴婢遵命。”水儿退了出去,心里却是有些担心主上等下会不会看得太专注而忘记给小姐喝药了?
虽听那徐老管家说小姐只是感染了风寒,但若真的不喝药的话怕是不好,可是,她却是没有勇气违抗主上的命令。
不过,看主上那般温柔地对待这位容小姐,应该以后她会是轩王妃吧?因为主上以前从不近女色,更逞论是带一个女子来如夕别苑了。看来,这位容小姐便是特别的了。不过她很喜欢这位容小姐的,很平易近人,若真是以后成了她的女主人那也是不错的事呵。
这样想着,她不禁展开了笑靥。过了半晌,月皓轩终是回过神来,缓缓起身,轻步走到桌边一手端起盛着药的碗,另一只手拿着勺子,走到床边,复而坐下。
床上的人儿依旧是昏迷不醒。月皓轩轻轻地拿着勺子舀起一匙药水,自己先试了一下温度,然后送到静容的唇边,慢慢喂进她的嘴里,无奈药水却是尽数都流了出来,一滴也喂不进去。
于是,没有任何犹豫,拿起药碗便喝了一小口,半扶起床上的静容,让她靠在他的怀里,俯首覆上了她苍白干燥的唇瓣,舌头轻轻地撬开紧闭的贝齿,把含在嘴里的苦涩度入她的嘴里。
月皓轩就这样,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她喝药。一碗药喂完,他自己却是欲罢不能,离不开她唇齿间那丝毫不因药的苦涩而影响的甘甜,他忘我般地吮吸着那有如甘泉般的香甜,直到发现怀里的人儿早已经微微地喘息着,他才不舍地离开了那股甘甜,轻轻地把静容放下,让她平躺在床上。
看着床上的她,娇喘连连,双眉打着结,苍白的脸色也许是因方才的吻而让她呼吸不过来变得有些通红。
而原本穿好的衣物不知道何时在白皙的颈下却是露出了一片美好,那锁骨美好地呈现在他的面前,就连那胸前的柔软也因那喘息而隐隐若现。
月皓轩不禁喉咙一紧,身体霎时变得滚烫起来,他强转过脸,不去看那女子的美好,双手掖了掖覆在她身上的被子一角,盖住了那外露的白皙。
他烦躁地起身踱步走出了厢房,双手交叉在胸前,静静地靠在门前的大红圆柱上。
任那夜里的凉风吹拂着,习习凉风轻抚过两鬓的青丝,拂过那棱角分明却又阴冷邪魅的五官,拂过那幽深得看不见任何波动的冰眸子,连袖间的衣角也轻轻飘动。
柔风微微,吹拂着这整个铺满银纱的夜。那,是谁在沦陷?那,又是谁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