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继续往前走,便看到一间带门的密室,门被打开一半,门口瘫倒着一头灰狼,没有一丝动静,看来已经死亡。
透过门向内望去,瘸腿的黄毛野猪与另一头灰狼也死在里面。天行不敢走近,凝神关注里面的动静,只看到一大片黑影与“悉悉”的声响。
牧在识海内向里探去,刚渗透到门内,整个龙魂如遭雷击,痛得它赶紧收回意识,大叫:“里面有一棵能发雷电的树!”
天行下意识的又离远点,道:“怎么办?”
牧道:“雷电对意识魂魄有着强大的杀伤力,是最强大的法术,若我龙身在就不必怕它,现在我是没办法了,还是别理它了,继续往下探。”
天行于是放弃这间密室,沿着通道继续向内探去。走了很长的路,牧道:“小心,前面有两只活的猪妖。”
天行道:“怎么办?我可打不过。”
“打不过可以再变龙吓它们嘛。”
“如果不成功,我就死定了。”
“富贵险中求嘛,赌一把。”
天行摇摇头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不能赌。”
天行想了又想,忽然他躲在一间房内,静心凝气,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空气凝聚的人,依稀是秦程的模样,因为他对自己长什么样其实并不清晰。
空气秦程慢慢向前方的两只红毛野猪飘去,两只野猪瞬间发现了秦程,嚎叫着冲过来。
秦程转身快速飘走,速度很快,天行意识控制得很吃力,以至于秦程越来越模糊。但野猪无法分辨,穷追不舍,一下子就冲过了天行的位置很远。天行连忙提气向内飞跑,好在他善于奔跑,身轻如燕,跑起来没什么声音。
跑了好远,拐了个弯才停下来。因为他又发现了一个带门的房间。
天行不敢贸然推门,怕里面又有什么厉害的东西。
牧在识海内小心的将意识渗透进去,确认里面没有活物。
天行这才推门进入,发现里面都是些武器装备。木盾刀剑弓箭,各式各样的,全乱丢着。
天行笑道:“这些妖兽还没修成人形,所以这些东西也拿不了。我倒是对弓箭有些拿手,若有把神弓就好了。”
他翻动寻找着,捡起一把弓,拉起试试手,却发现拉不动,于是放弃了,继续翻找。
天行发现一个奇怪的兵器,那是一根手臂长的铁杖,顶端有四片铁花瓣,包裹着一块蓝色的宝石,闪着微弱的蓝光。
天行道:“这种兵器叫什么?我怎么没见过?”
牧道:“这是西方法师用的法杖,可以增强法术的武器。我们东方没人用这个。”
天行摸着蓝宝石,道:“没人用那说明也没什么用,但这宝石这么漂亮,应该可以卖不少银子,放在妖兽堆里浪费了。”他抓起蓝宝石用力拔,又拔不出来。
天行不由得有些郁闷,自己实力这么差吗,拿把弓拉不动,连个法杖又奈何不了。他双手拿起法杖用力往墙上砸去,一下,两下,第三下终于起效,蓝宝石终于掉落,但可惜也破裂了。
天行心疼的去捡起,蓝宝石裂成几大块,中间有颗拇指大的圆珠露出来。
牧道:“咦,好像是颗丹药。”
天行把珠子抠出来一闻,果然有股药香味。
牧用意识不停探测,最后道:“凭我炼丹多年的经验来分析,这是颗对自身有益的丹,但里面有很多我看不懂的符文,不知道起什么作用。”
天行道:“那先不吃,以后再说。”
牧道:“吃吧,这丹里没有毒药成分,而且有一些对脑部有益的药,对你我都有好处。你这人怎么没一点冒险精神,给你奇遇都不敢用。”
天行犹豫了一下后,将珠子一口吞下去。珠子慢慢融化,被吸收到识海内,顿时无数跟洞内刻着的线条图案一样的符文四散飞舞,最后化成雨雾消散。识海内灵气大增,牧舒服的沐浴在这雨雾里,龙体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
“舒服啊!我的灵力越来越强了,等再强些就可以帮你开扩识海了。”牧非常享受。
天行随着识海灵气的浓郁,意识也变得强大,预示着他操控空气也会更加得心应手。
天行道:“想不到这一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装备里,竟有这等宝物,看来这些都是好东西啊。可惜太多了,我拿不了。”
他只对弓箭情有独钟,重新拿起刚刚那把弓,看到弓身刻着一些线条。
“鹰角弓。”天行不由自主的念出来。猛然惊悚,道:“我,我怎么看得懂线条文字了?”
牧也很惊奇道:“我也是。”
天行再拿起那把破法杖,杖身也有线条文字,他脑中自然就知道了这些线条文字的读法与意思,他不习惯那拗口的读法,用平常的语言道:“阿哈利姆奥义神杖。”
牧道:“看这名字应该是西方的东西。这洞里这么多这种文字,看来有西方人来过。”
天行道:“可惜了一把神杖被我毁了。”
牧道:“可惜个屁,这神杖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这颗丹,你这叫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天行检查了一下鹰角弓与其它几把武器,没有发现可以藏得了丹药的地方,看来神杖与这些装备不是一个类型的。
牧道:“好了,没什么可以用的东西,我们继续走吧。”
天行什么也没拿,继续向内行进,途中也遇到过两个密室,但都是被翻过的,毫无收获。再往前就到了第二层的终点。
一排往下的石阶,很深。
天行道:“还要不要再往下?若福爷没弄错的话,野猪王就在下面。我遇到他可是想逃都难的。”
牧道:“富贵险中求。下面肯定有更厉害的宝物,都到这里了,如果不下去,不甘心啊。”
天行也不管了,直接就下,道:“你探路仔细点,发现野猪王后我立刻就逃。”
越往下越让人恐惧,心跳声显得特别响。
牧突然道:“不妙啊,下面又是一个圆形大厅,野猪王就在下面趴着睡觉。”
天行冒汗,道:“那算了,出洞吧。”
牧道:“别,我发现下面有好多石箱,而且地上也有些东西。”
天行道:“那又怎样?我现在又不能以气御物直接用气手拿动。”
牧笑道:“你不能,我能啊,让我来控制身体,我最近灵力比以前强大了好几倍,拿点东西是没问题的。”
“好吧。”天行坐下来闭上眼睛,意识集中在一点。突然整个头一阵剧痛,仿佛脑壳被掀开一般痛。他又不敢叫出声,忍得牙齿都快咬碎了,但是却没能进入识海。
“奇怪了?”牧道:“你的意识居然这么强大了,我竟不能把你收进来了。”
天行抚摸着头,道:“那怎么办?”
牧道:“你试试看自己是不是进入到以气御物的境界了。你这意识比上次拉你进来时,强大了无数倍了。”
“应该没有吧,我刚才控制气人引开野猪时,都觉得有些吃力。”天行凝聚出一只气手,向不远处的一块拳头大的石块抓去,石块直接被提在空中。
“这……我办到了。”天行简直不敢相信。
牧笑道:“你最近一直在读书学习,意识快速增强,我都感觉到了识海灵气越来越浓。而且刚才又吃了奥义神杖丹药,灵气又增强了几倍。能到御物境界不奇怪。”
“可是我的意识只能感应到声响,静止不动的我无法感应,如果我不进到识海,远处的东西就看不见,你在识海里,难道不能直接施展法术吗?”
牧叹道:“法术的施展是身体控制意识来干扰外物。我这点残魂相当于一股意识,在识海里虽然能够畅游无阻,但毕竟是虚幻,干扰虚幻还可以,想要干扰外面的实物非常困难。就譬如普通施法是站在坚实的地上举重,以手执物,力之所及,拔地而起;而我没有身体,空有万斤力气,却无法执物,如之奈何?”
天行表情怪异,道:“二哥,你变了。”
牧有些奇怪:“何解?”
天行道:“你说话像我儒国学者了。”
“呸!”牧道:“老子本来就是斯文龙。”
天行道:“那现在怎么办?等福爷过来再说?”
牧道:“那个家伙一来,好东西哪还有你的份,就是要趁他不在,我们先把好东西拿走。你走近些,拿走你能看到的东西,我施展安睡法,干扰野猪王的意识,让他睡得更熟些。”
天行突然想到一点,道:“福爷还要结交野猪王,我如果偷了野猪王的东西,肯定会触怒他。我不能为了自己而做出对边境安危有影响的事。”
牧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野猪王在这呆了这么久,它有用的东西还不早就用了,他不用的放在这里也是浪费。”
天行道:“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修行不能只图快,只顾着利益,图快反而更不容易达成目标,只顾小利,大事就干不成。”
牧怒道:“狗屁!迂腐!见利不取,有违天道。”
天行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我没有想到这点也就算了,现在我想到了,定要坚持心中的正义,致我良知。”说完他来到第三层的洞口端坐,等待福爷回来。
牧道:“就你这样一根筋修行,有利不取,何年何月才能精进?”
天行道:“非是有利不取,而是见利不亏其义,见死不更其守。我好不容易立了致良知的志,岂能明知故犯,自欺欺人。对我来说,能够坚守志向,就是很大的进步了。”
牧也无可奈何,叹道:“我若非落得这般地步,又岂会使这种小手段,在意这种东西”。
天行顺从自己的良知,非但没有因不得利益而失落,反而内心非常欣慰,脸上不自觉的挂起了微笑。一阵暖流涌过心田,全身如泡在温水里一般,暖意滚滚,汗毛竖起,非常舒服。
他闭上眼睛享受着,意识有种饱涨感,情不自禁的将意识向外散开,一直向第三层延伸,他感应到了野猪王的动静,断断续续的发出短促且痛苦的闷哼声。
“不对啊,野猪王这声音不像是在睡觉。”天行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