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了,虽然是胜利,但难掩悲伤与沉重。
战后一清点,死了二十一只猴子,一只狌狌。伤了三十六只猴,还有一只受伤特别严重的雄狌狌。
牧将六只死去的内丹高手的内丹挖出,肉身炼成了六颗生机丸,然后再将猴群里所有的治伤止血的草药炼成符水,让受伤的清洗伤口。
那只受伤最重的狌狌被抬进山洞,牧没舍得给他吃生机丹,只想给它缝合伤口,让它慢慢恢复。但不料这狌狌伤口太深,失血过多,昏迷不醒生命垂危。
牧道:“这个家伙失血太多,需要找到它血亲,输血给它。”
至道:“它只有个儿子,我去找来。”
过了一伙,至独自回来,叹道:“它儿子很害怕,不愿意。”
牧有些愤怒,但也不好强迫,只得放弃治疗,道:“没办法了,失血过多,吃什么药都没用。”
至道:“血还能给别人的吗?我从未听过。”
牧道:“这也是我跟西方的医者交流所学到的,他虽然在治病养生方面不如我,但对身体的了解度比我强很多。”
至道:“那被抽血的会不会死?”
牧笑道:“肯定不会啊,只需要一部分血而已,血经过休养还会再生出来的。难道我会为救人而杀人吗。”
至望着昏迷不醒的狌狌,叹道:“可惜啊。这对父子本来关系非常好,用人话来说就是父慈子孝。没想到这个作为儿子的,关键时刻连一点血都舍不得。”
牧道:“所以活在世上一切都要先为自己,有余力才去想别人。你对别人再好,关键时刻别人不一定能对你好。”
至不予置评,陷入沉思。
牧道:“在想什么?”
至道:“我在想,若我父亲需要我的性命才能救他,我到底敢不敢牺牲。”
牧笑道:“怎么可能,他若爱你,也不会同意的。”
“唉,不敢想。我怕我做不到。”至用力的甩头,要忘记这可怕的念头。
“呜呜呜……”一阵哭泣声由远及近,一头小狌狌狂跑进来,拉着重伤的雄狌狌哀嚎不止。
至上前与它对话,小狌狌最终用力的点点头。
至对牧道:“它答应了,快开始输血救治吧!”
牧于是赶紧给雄狌狌缝合伤口,最后他将小狌狌用定身咒定住,抓起小狌狌的手腕,一狠心用刀割出一道伤口,迅速将伤口与雄狌狌的伤口对接,他一边念动术法,千机鼎内飘出一缕清水,将伤口处包住,小狌狌身体一阵抽搐,最后意识迷糊,昏迷过去。
至心急如焚,却又不敢上前打扰。
过了一会,牧分开小狌狌的手,用伤药包扎好,将它抱到一张石床上睡好。
又对雄狌狌一番救治,方才长吁一口气,对至道:“好了,已无性命之攸。剩下的就是换药和休养了。”
至道:“这小狌狌不会有事吧?”
牧道:“不会,只是这段时间非常虚弱而已。”
至这才放下心来,他来到小狌狌身边,轻轻抚摸它。小狌狌慢慢睁开眼醒来,与至说了些话。
至安慰了它几句,忍不住泪崩,跑了出去。
牧觉得蹊跷,连忙追上去,在一处山崖前,看到了泪流满面的至。
牧道:“怎么了?它对你说了什么?”
至道:“它问我,它父亲能活下来吗?我说可以活了。它又问……它说:那我,还能活几天?”
牧道:“它又不会死。”
至道:“可它不知道啊,它以为自己输血就会死!但它还是答应了输血救父。”
牧也有些脸红了,这世间真的有为了爱而宁愿牺牲自己的壮举,还是发生在一个小孩身上。
牧回到山洞,将一颗生机丸喂给了小狌狌,用另一颗喂了那只雄狌狌。剩下四颗准备留给禺治伤用。
大马猴禺最近心情很低落,这里曾经是他的领地,他守护这些猿猴狌狌的安危。如今自己却成了一个废物,面对大战一点忙也帮不上。
当牧站在他面前说现在可以为他治伤时,禺像个孩子一样哭倒在地上。
至问牧,道:“你不是说需要准备一些药物吗?”
牧道:“我把那六个内丹高手炼成了生机丸,吃了可以让身体的伤自动修复,比什么药都管用。”
在一处明亮的地方,牧先让禺服用了一颗生机丸,让他的身体重新焕发生机,也增加了他的忍痛力,然后道:“我现在就剖开你的肚子,你控制好自己。我的定身咒对你可起不了什么作用。”
禺道:“请便。”
牧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刚学会这招时,曾抓了十几只妖兽剖肚查看,还是有点经验的。”
禺脸色有些微变,道:“好了,快动手吧,别说了。”
经过了大半天的努力,终于完成。牧将禺肚子上的伤口缝合完毕后,长吁一口气,道:“想不到你这圣胎跟其他妖兽有些不一样啊。”
吓得禺至父子心肝颤抖,至小心翼翼道:“不会接错吧?”
牧也支支吾吾道:“我觉得,应该,大概不会错吧。”
此后的三个月内,禺将剩下的三颗生机丸也消化完毕。已能进食,行走。
牧道:“吃喝拉撒睡都没问题了,就肯定没问题了。用不了一年肯定生龙活虎。此间事已了,我也打算要走了。”
至惊道:“牧兄你要去哪里?”
牧道:“我的事一直未曾向你们坦诚,你们也没有问起。我有几位好兄弟,因为一场变故使得我们分开,也使得我与天行同据一体。如今我实力恢复了一半,我要去寻找他们了。”
至叹道:“既然如此,我虽不舍,也不便阻拦。洞府内还有些存酒,且让我们再痛饮一次,期盼日后有缘再聚吧。”
当下吩咐部下置办瓜果饮食,时至下午,所有猿猴狌狌都齐聚洞府附近,一同聚食。
期间,一大一小两只狌狌齐跪在牧面前,口吐人言,道:“多谢恩人!”
牧惊道:“咦,它们开了灵智成妖兽了吗?怎么会说人话了?”
至笑道:“它们吃了生机丸,身体已接近妖兽体质。假以时日必定成妖。况且我们这里与儒国接近,我与父亲平日里都是以人语交流,它们其实都会一些人语,只是平日里不说而已。”
“圣人,圣人……”
“神龙,神龙……”
下面的猿猴们好多开始卖弄起了人话,顿时场面一片闹喳喳。
牧扶起两只狌狌,道:“既然你们叫我恩人,我很高兴,今天再给你们两个好东西。”
牧拿出两颗内丹,交给至,道:“这两颗内丹特性普通,只是单纯增加力量的,你引导他们吸纳修炼,日后将会是你的得力帮手。”
至大喜,道:“我这里灵气太少,部下很难修炼成妖,若没有你,估计永远也出不来一只有内丹的妖兽。”
牧道:“我还有几颗内丹,但都是些垃圾内丹,不适合你父子俩的圣胎之躯。就不给你了,哈哈。”
千言万语,终须一别。牧走的时候又特意惊呆了众猴,他是凝聚气云,御空飞行而去的。
但是一到下一个山头,离开了众猴视野,牧就狼狈的降落下地了,他回到识海,对天行道:“好了,你去控制身体跑下山吧,这破身体御空飞行太耗费我的灵力了。”
此时识海的灵气已化成一片汪洋,天行的意识浸在里面也在慢慢吸收壮大,他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牧道:“你先去找姓福的,问一下大哥有没有来找过我。这么久过去了,大哥他们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毕竟我们这么多年收集的药材都装在大哥的葫芦里。”
“好的。”天行去了识海中心气泡,如今的识海中心气泡随着天行的意识强大而扩大,从最初的两手平伸的圆球大小,扩大成了一两丈宽的大球,俨然形成了一个小识海,属于天行自己的识海。
天行进入中心识海控制了身体,他也试图凝聚空气来托举自己御空飞行,当他站在气手上时可以离地,但当他想要控制气手上升时,自己的身体情不自禁的产生一股相反的力道,抵消了气手上升的力。
试了多次依然没有飞起来,天行不由得有些急躁。
牧道:“你习惯了在地上使力,所有的力量都与大地息息相关,你若想飞行就必须忘掉对大地的依赖。”
天行道:“怎么忘?”
牧道:“你可以把天空当作海洋,自己当作一条鱼,你要做的是浮到水面上,而不是让身体下沉。”
天行闭着眼睛想象自己游泳的样子,他双手划动,将空气像水一样凝聚在身边,身体竟真的慢慢上升了。
“好了好了!”牧实在忍不住了,道:“你见过谁像你这么飞的?太丑了,你还是跑吧,以后我带你飞几次,你慢慢感受一下就会了。”
天行只好跑起来,他心情大好,自己居然也能飞了。在往下跳跃的时候,他会尝试用气手托住自己,于是很高的地方他也敢直接跳下,真正的自由自在。
牧道:“怎么样,舒坦不?”
天行哈哈大笑道:“太舒坦了。”
牧道:“你现在的水平应该很接近御物后期了,但这都是因为我慢慢恢复,使得识海灵气充盈,你虽然不能主动进入这后天扩大的识海,但是却能借用一部分识海灵气,若是你自己的实力,现在恐怕还不能御物。”
天行道:“是,多亏你了。”
牧道:“我也不是来邀功,只想告诉你,想要进步就要多出来闯荡,而且,对于能够利己的事,就要多争取,不要管什么良知,等你强大了,才有资本去致你的良知。”
对于这点,天行没有去肯定,他默默地奔跑着,来到百转洞窟洞口,依然是蛛网遍布。
天行突然想到那天独眼狼王从另一条通道进来:“百转洞窟会不会不止这一个洞口,会不会已经有妖兽在里面了?”
天行赶紧钻进百转洞窟内,当他来到第一层那间密室,情景令他震惊,那个打不开的石箱已经被打开了!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天行赶紧一路往下,第二层那间有雷电的密室门也被完全打开了。
里面留下一个大石箱,也是空的,那棵会发雷电的树也不见了踪影。
“有缘人是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宝贝也不知道。唉!”天行心里很失落。
第三层也是空洞洞的,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妖兽,想来有缘人取了宝贝,并没有占据这里。
出去的时候,天行在第二层入口那几条通道中,选了另一条通道,果然也是通往外面的。
天行没什么特别发现,悻悻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