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实话实说道:“名字还可以,只是,姑娘你长得有些奇怪。”
孰湖笑道:“我很好啊,能飞能跑,我还觉得你们人类很弱呢,跑得慢还不能飞,看着我就觉得着急,恨不得载你们飞快些。”
天行见她确实无恶意,顿时放下心来,道:“那姑娘你真是好心呢。只是我并不急着赶路,我正在修炼呢。”
孰湖道:“还是让我拉你出了这崦嵫山吧,不然你会被那条丑蛇吃掉。”
天行不禁心悸,道:“还有其他妖兽在此?”
孰湖皱眉道:“不要叫我们妖兽好吗,总感觉是在鄙视我们。”
天行无奈道:“好吧,神兽。”
孰湖道:“这还差不多。山下的那一大片深水潭里就有一只妖兽。”
“神兽。”天行纠正道。
“他就是妖兽。”孰湖坚持己见,脸上显出厌恶,道:“那只恶心的妖兽名叫化蛇,最喜欢吃人了,很多像你这样在深山历练的人,遇到他都难逃一死。当然,如果肯接受我的帮忙就没事。”
“哦,那谢谢你。”
天行骑在孰湖背上飞行,眼望着下方,果然山下是一片几十里的水潭,深山中的几道小河流都灌入潭中,潭水青黑,水面泛起缕缕烟波,不知深浅。
天行正认真探查妖兽踪影,突然听到岸边有小孩啼哭之声,还伴有妇人哭嚎。心头一紧急忙查看。
只见山下岸边似乎有人脸,还有一只豺狼的身影,但被水潭的烟雾遮遮掩掩,看不真切。
天行急忙叫道:“孰湖姑娘快停下,下面有人遇险,我要去救人。”
孰湖很淡定的说道:“假的,就是那只妖兽搞的鬼。”
天行道:“不对,我明明看到了是人的模样,还有妇人孩童的声音,定是那妖兽出来吃人了。”
孰湖依然道:“假的。”
救人心切,天行也不管那么多,直接跳下孰湖的背,张开气翼向啼哭声方向滑翔而去。
孰湖急得四蹄乱蹬,叫道:“为什么人类都不相信我呀!”
天行快落下时,已看清不对劲,发出声音的人脸竟是一个男人,而且满脸浮肿丑陋不堪,躺在地上看着天行露出诡异的笑容。
“不好!”天行想逃离,无奈刚学会飞行,还不太熟练,无法在空中急转弯。
“哗啦啦”水里突然窜出一条水桶粗,青黑色的蛇尾,快速的卷向天行。
同时,那男人猛地起身,他的身躯竟然是豺狼一般,长毛,斑点。背后长着一对大型肉翅。支撑他的不是腿,而是一条又粗又长的蛇尾,直入水里。
他的一双手臂也是狼爪,各握住一把南瓜般的大铜锤,对着天行两锤夹击。
天行遭逢大难,全身汗毛竖起,聚集了最强的气障护身,挡住了铜锤。但蛇尾的尖端却轻易的刺穿了气障,缠绕起他的身躯。
“啊……啊!”天行身体被蛇尾大力缠绕,勒得生疼又喘不上气,连思维都有些紊乱,无法集中精神聚气。
“废物,我一不帮你看路你就要出事,让我来!”牧很不爽,自己总不能时时刻刻游走于四面八方去探路,天行行事毛躁,老是陷入生死局面。现在还让一条破蛇在真龙面前撒野。
牧将天行拉回识海,自己控制身体,这才发觉勒得太难受,他此时灵力充足,暴起发力。
“开~”牧咬牙切齿,一点点的撑开蛇尾。
化蛇妖兽也咬牙切齿的死命缠紧,同时手上也不闲着,大铜锤又往牧头上砸去。
牧可不敢以头试锤,一时又无法挣开,情急之下往水潭里倒去。
化蛇乃是水怪,见猎物入水,正合他意,邪邪笑道:“你这是自寻死路啊,哈哈哈哈。”他跟着钻入水里。
化蛇一入水,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本来人类在水里行动不便,而他能操控水,在水里更能显自己神通。
但这次他却发现这个人类一入水,力气变得更大了,而且水流也围着这个人打转,使得这人的身体像泥鳅一样滑溜,他的尾巴快缠不住了。
他急忙挥动铜锤,念起水咒,制造出一条激流漩涡,将这人送入漩涡内,估计不出三刻,这人必定被漩涡转晕。
漩涡旋转速度极快,这人被漩涡卷得已看不清人影。
等待三刻后,化蛇念出止水咒,漩涡慢慢消退,里面的人却已不见了踪影。
化蛇大吃一惊,脸上的肿肉都紧绷起来:居然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水遁了!
“逃不掉的!”化蛇扇动肉翅,摇摆蛇尾,快速向水底潜下,因为他敏锐的感觉到水底有轻微波动。
若是牧还是龙身,在水里可谓是无人能挡,根本不会惧怕这只水怪。只是现在受限于这具人类肉身,大多数本领无法施展。
从刚才与化蛇抗衡的力道上看,此妖兽力量极其强大,自己若用法术恐怕不能对他造成伤害,但这副肉身也远远不是妖兽的对手,光从体型上看就小了对方好几倍,而且妖兽还有一对兵器。
化蛇上古时期便存在,可不比普通妖兽,就算凝聚龙形,人家也未必会怕他,所以牧只能躲开,说不出的憋屈。
潭水不是很深,不到百米就见底了,下面众多白骨堆积,还有些未生锈的刀剑兵器。
牧随手抄起一把长剑,再往前,看到一面盾牌,立刻丢了长剑拾起盾牌。
天行在识海内不解道:“长剑多好啊,这盾牌就丑陋多了。”
暗淡龙身道:“此怪肉身太强大,我怀疑已是神兽级别。与他对抗毫无胜算,保命要紧。”
牧再往前逃,发现灵气越来越盛,不由得惊奇道:“这里的灵气有些异常,难道前面有什么宝贝?”
后面化蛇快速接近,速度比牧快很多,牧不作多想,往灵气盛的方向游去。
不多时却发现游到了尽头,一大片石壁与巨石堆挡住了去路,回忆了地形,此处应该是崦嵫山高崖的山脚。
灵气从巨石堆散出来,牧游上前,发现有条很宽的通道一直进入到石壁内部,估计这也是化蛇常来之地。
牧顾不上那么多,直接进入石壁通道,通道两边杂乱的丢着很多兵器与各种器皿,都是在深山历练被化蛇吃掉的人留下的。
牧一边前进一边快速扫视,希望能发现什么好东西。
“哈,这个可以给我徒弟用!”牧发现了一个简易小丹炉,炉口有脸盆大小,炉身只有两尺深,两个把手上各绑有一条背带。
虽只能炼些少量的药材,却因体积小,非常适合炼丹师背出野外采集使用。
看来牧对桃花这徒弟也很上心,这么多宝贝没看上,单单只捡了个她能用的。
牧丢掉盾牌,背起小丹炉继续向前查看,忽然听到身后化蛇的大笑:“愚蠢的人类,如果你游到别的地方再上岸,我可能还追不上你。你却跑到我家里来,这可没有出去的路,你就别浪费体力逃了。”
“愚蠢的小蛇,别追了,快张开你的嘴巴,让我钻进你的肚子里去吧!”牧边逃边戏谑道。
话音刚落,牧就心凉了,前面果然没有路了。
“要死了要死了……”牧惊慌起来,到处检查石壁,道:“这种妖兽肯定是不会专门开辟这么长的通道当家,必然是另有他人所开,这里灵气这么强盛,肯定有其他路线。”
牧在石壁上没发现什么机关,但却在地上找到了端倪,很多灵气从脚底透出来。牧催动水流冲开脚底的淤泥,便露出来一个坑洞的入口。
这入口被化蛇用一些长兵器架着,上面铺着厚厚的盔甲衣服,然后再用淤泥碎石覆盖。
牧掀开一角钻了下去,果然灵气是从这洞里冒上来的。
洞不宽,垂直而下,没有叉道。牧只能一直下潜。
只听化蛇在洞口叫道:“你慢慢潜,我在上面等着你。”
潜了好久,依旧是看不到任何异样,化蛇也没有追上来。
牧突然停了下来,道:“好熟悉的感觉……这跟当年遇到海海和小小的那个深水湖几乎一样。”
天行补充道:“还有醉龙行宫附近的那个水潭也有这么一个无底洞。”
牧道:“这么深的洞,就算是通天彻地的圣人都难以挖出,恐怕只有到了造物境界才能做出来。这个世界的造物圣人屈指可数,会是谁呢?挖这种无底洞又有什么特别的用处呢?”
天行道:“会不会是逍遥圣?他曾在无底洞那里出现过。”
牧道:“现在的逍遥圣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境界了,但他活跃在世的时候,还未曾到达造物境界。”
牧继续分析道:“这种洞光是我知道的就已经有三处了,肯定还有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逍遥圣只消失了三百年,我觉得这点时间从普通圣人到造物境界,再在世界各地挖出这么多洞,想想有些不可能。”
天行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潜下去吗?”
牧摇头道:“以前我用龙身潜了三天,都无奈放弃了。你这破身体,估计潜一天就要被水压死了。我就在这里跟他耗着,反正这里灵气很多,我可以慢慢吸收,等我补满了识海里的灵液,未必就会输他。若是输了,大不了再穿梭虚空一次。”
就这样,牧在坑洞里一直呆着,水洞内暗无天日,偶尔能看到化蛇伸头查看,但并不下来追他,也不知为何。
有一天,化蛇朝里面喊道:“下面的人看好了,我给你们送吃的来了。”
牧正在吸收灵气,如今识海内二十里的空间都已快灌满灵液,他不解的抬头看,顿时勃然大怒,原来化蛇竟在上面排粪便!
牧控制水流上涌,将粪便冲出,大骂道:“好你个妖蛇,竟如此不知羞耻!”
化蛇大笑道:“你们躲进我的粪坑这么久,难道里面味道真的这么好吗?”
难怪化蛇不下来,一来他体型太大行动不便,二来,这是他排粪便的地方,他自然不想下来。
“我忍不了啦!”牧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他一直避战只是不想冒险,未必就没有一战之力。
“敢在我头上拉屎,让你看看你的对手是谁!”牧发狂大吼,洞里的水开始凝聚,渐渐形成了一头水龙,龙头直接冲出深洞,张开的大口差不多充塞整个通道。
水龙是由牧所凝聚,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龙,那龙牙龙目龙须,惟妙惟肖,跟真龙没什么两样。更包含了牧的愤怒,夹带着兽族最凶狠的咆哮。
化蛇在这一瞬间感觉这就是一头真龙,真正的万兽王者,他不敢抵抗,往通道外惊慌逃窜。
水龙紧追其后,龙牙几乎就要咬到化蛇。
很快化蛇与牧都冲出了通道,天行急忙道:“出来了,赶紧上浮到岸上去。”
“闭嘴!”牧怒吼喝止。
他是动了真火,不把化蛇揍一顿是消不了火了。
化蛇游得虽快,但水龙速度更是迅猛,情急之下,只得回身一战。
化蛇转身面对水龙,照着龙头就是双锤齐砸。却被水龙冲击得往后翻滚出几丈远。
牧的水龙也被砸得龙头尽散,几个呼吸后,牧又重新凝聚出来,再次追上化蛇便咬。
“这么猛?”化蛇刚才被撞飞,心中有了怯意。但水龙再次攻击过来,只得硬起头皮迎战。他刚召唤出一条漩涡,就被水龙一口吞下。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在水里很弱势,对方才是真正的水怪。
水龙运动极其迅猛,躲避着双锤的同时将化蛇团团缠绕。
牧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实力,在他最擅长的水里,他的水龙一时威风凛凛,吓得化蛇只想逃离。
终于,化蛇忍不住快速扇动肉翅,直直往水面窜去。
方圆几十里的水潭,底下暗流涌动,漩涡丛生。
“哗啦啦……”水面突然如破碎的镜子炸裂,体型庞大的化蛇一窜而出,带着无数水花,在肉翅的扇动下,周围如下暴雨。
“哗啦啦”又一条青色水龙紧接着窜出,追着化蛇缠绕而上。
“这是什么妖兽!”岸边突然传来马春惊奇的声音。
紧接着清扬叫道:“出来了!他出来了!”
牧刚窜出水面,就听到这两人的叫声,于是乘着水波涌到岸上,在二人身边继续控制着水龙。
但是水龙升上空中,离开了水以后,威力骤减,被化蛇一锤砸散。漫天的水滴洒落,整个水潭仿佛下了一场大暴雨。
松了一口气的化蛇顿时又凶狠起来,凌空飞来,双锤对砸得“当当”巨响,俯视着三人道:“又来了两个,可以吃两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