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位连城郡主年龄虽小,却如此有责任感,想来叶景宸心悦之人也绝非俗人,可以放下了。
见街上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急忙把面具摘下准备透透气,迎面就跑来一个白衣男子直冲我而来,嘴里还喊着。
“诶诶!让让!让让!”
我一个闪身,他扑通就倒在了地上。
“哎呦……”
我去扶起他:“呃……你没事吧。”
他挥了挥手,捂着腰站起来:“没事。”
“在那边!”
我刚想回头,却被他一把拉住躲进巷子里。
他咬着牙捂住我的嘴巴,摆出禁声的手势:“嘘,帮帮忙。”
我这一天天的净帮忙了。
“刚刚明明往这边跑了!”
外头像是一群讨债的。
“去那边找!”
等脚步声渐渐远了,他才松了一口气放开我。
我无语的看着他,他后知后觉的退了一步,与我保持距离:“多有冒犯,还望兄台莫要见怪。”
我上下打量着他,高挑秀雅的身材,一袭干净整洁的白衣,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笑容灿烂温和,翩翩公子温如玉拿来形容他最为贴切。
这样一位气度仪表都不凡之人怎会被人追债。
正当我疑惑,他倒先开口解释:“那些人都是我父亲派来看管我的,只是看的实在太紧,我才想出来透透气。”
哦,这就解释的通了,原来是离家出走的落难公子啊。
“幸会幸会。”
他笑着回答:“失礼失礼。”
“我见兄台颇有侠气,方才又出手相救,不知元某可有这个荣幸啊,能请兄台喝一杯!”
“哈哈哈,好说好说。”
我立刻指路:“那边的聚红楼八宝鸭女儿红皆是一绝,移步吧。”
……
这人果然出手阔绰,将最贵的轮番都上了一遍,老板娘和伙计时不时的就来讨好一声,他也挨个给了赏。
“这么说来,路兄,你也是从家出逃吗?”
我仰头喝了口酒:“也不全是,我出来是有事。”
他为我斟酒,笑道:“我见路兄为人洒脱,大大咧咧,似是独来独往惯了的,真不像是有家室之人。”
“我呀也是父母之命,没法子,我们家那位呢整天板着脸,他也不想和我在一起,搞得我里外不是人,我也不想耽误别人,现下只希望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我又看向他:“我瞧你一副乖乖的模样,也不像是会违抗父命的人啊。”
顿了一会儿他才答道:“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此行实为结亲,可我已有心爱之人……”
他转声为叹息,我也替他默哀了一会儿,一转头就瞧见他戴在大拇指上的扳指。
“咦?”
“怎么了?”
他举起手,见我看着手上的扳指,笑着说:“刚刚路过一个商贩,卖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瞧着有趣,便买了一个。”
“哈哈哈,看来你我确实有缘。”
我将面具拿出:“这也是我方才在那商贩那里买的,我就见你手上的扳指眼熟,没想到你我如此有缘。”
他拿起面具细细看了一圈:“这面具也必有说法吧。”
“嗯,说是兰陵王的黄金面具,你那个扳指呢?”
他放下面具,看向手上的扳指,目光渐渐温柔:“是说秦始皇赐予长子扶苏以示身份尊贵的象征,而后扶苏被迫自残,这扳指又落在了秦二世胡亥手中。”
我又仔细端详起了那枚扳指,玉身剔透,花纹精细,实为一则精品。
我忍不住笑起来:“他那样能说,仿的东西又这般似真,我都要开始相信这些奇珍异宝都是真的了。”
他举起酒盏微酌,轻笑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其实是真是假又有何妨,关键是买的人是否动心,是否愿意掏银子。”
“这话在理,千金难买我乐意嘛,元兄,来。”
我举起酒杯敬他:“谢元兄款待。”
他回应与我碰盏:“路兄弟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