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就是想问你一件事情而已，没有别的。”
余辰抿了一口清茶，颔首示意，“请说。”
奕宁正了正神色说道：
“我发现我的记忆混乱了，在新时代和古早地球时代交错出现。但是，我在两个世界的记忆都没有任何逻辑漏洞，所以……”
余辰脸上有淡淡的欣喜，但是不易察觉。
“所以，我觉得，很可能两个记忆都是真的。”
余辰的笑意更加明显，
“然后呢，请继续说。”
奕宁心里“咯噔”一下，她只是诈一下余辰，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梦境比现实还要真实而已。
看余辰这个样子，已经是默认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难不成？
“反而呢，我在现实生活中，发现了很多不寻常的地方。”
余辰继续品茶，并不想开口，奕宁只好自己接着说：
“就看最近的例子，明明是商业区，寸土寸金的写字楼居然会有我的宿舍。据我调查，方圆十里的楼，全都被各大品牌包下，唯有我们这栋楼有宿舍。这很不合理。”
余辰终于放下了水杯，专心听奕宁讲话。
看来奕宁所说的话，已经引起了余辰的兴趣。
奕宁接着分析道：
“还有我上学的这个学院也很奇怪，声明在外，几乎所有人知道，Aim是最顶级的计算机学院。
然而，在花国的教育部网站上，却找不到相关的注册资料。”
余辰脸色一抖，有种程序员发现bug的感觉，他难道要说：“忘了登记上了。”
不过还好，余辰很快就冷静下来，不管怎么样，只要奕宁发现不对了就行。
奕宁神色有些落寞，
“甚至，我的身世也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是最容易造假的那种。这些小小的细节，可以找到的地方太多了。世界上没有完全真实的系统，所以最先进的技术永远只叫‘仿真’。”
奕宁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所以，我待的这个世界根本也是假的，是‘仿真’的，是不真实的！”
奕宁的声音大了起来，声音每提高一个度，悲伤就会占据一份心神。
但可悲的是，无论有多么的悲伤，奕宁总是会保持绝对的理智，这对她自己是个“仿真系统”提供了更加可靠的依据。
余辰十分激动和开心，差点就要握住奕宁的手，
“你全都想起来啦？”
余辰有多开心，奕宁就有多悲伤！
奕宁望着余辰开心的笑颜，有些愤怒地说道：
“我他喵都是个系统了，你还有心思笑？想起来个屁哦，我是个系统，你作为程序员不是想输入什么程序输入什么程序吗？别装！”
余辰已经握上奕宁攥紧的指尖，十分不明白奕宁在说些什么，
“啊？”
余辰的疑惑在奕宁的眼中就是装傻，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现，奕宁“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啊啊啊啊，人统恋没有结局的！呜呜呜，你别再装了，我知道我是假的，我是不存在的！”
余辰一下子被奕宁的表现弄懵了。
请问，人统恋是个什么意思？
可惜，这话十分不合时宜，余辰没有说出口，只是走向餐桌的对面，轻轻搂住奕ing。
虽然奕宁的话，余辰有些地方听不懂，但是不影响余辰理解奕宁的话。
这小家伙伤心，完全是因为，她以为自己不是真的人。
余辰轻轻拍打着奕宁抽泣的肩膀，一边说：
“这个世界可以是假的，但是你可以是真的呀。”
奕宁听了这话，水汪汪的眼睛里面的泪水将落未落，被余辰轻轻拭去。
“什么意思？”
余辰望着奕宁的眼睛，轻轻问道：
“还记得吗？在《鹊桥》里面，我们虽然人是假的，但是我们的意识是真的呀。”
奕宁哭的更惨了，
“啊啊啊，说半天，我还是个系统！反正系统运行也不要实体。”
什么玩意？？？
余辰解释道：
“你想想，游戏里面身体是假，意识是真。那有没有可能，我们现在就只是在游戏里面呢？”
奕宁这下是真的不哭了，
“那也就是说，这个世界这么多小bug是因为本来就是仿真的。而，我对你的记忆，我们相处的细节，完全没有逻辑问题，是因为我们的意识是真的。”
余辰笑弯了眉眼，是奕宁见过余辰最开心的样子，
“对啊，所以，你不是系统，我也不是系统，只是漂流在一场意识流游戏的意识碎片罢了。”
意识碎片？
奕宁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碎片？”
余辰点头，
“对，不是意识的整体，我们玩儿游戏的过程中，收集的积分，就是我们的意识碎片。收集的越完整，我们的记忆也就越完整。”
奕宁：
“那我们怎么知道自己收集完了没有。”
余辰：
“那就要靠你自己的感觉了。”
感觉？
“靠感觉的话，那我估计是肯定没收集完，我脑海里的故事都是片段，根本拼不出来。我梦里，还当过游戏主播，你敢信？那个唱唱跳跳，跟观众互动友好的人是我！我都不敢相信！”
奕宁不自觉地话开始变多，余辰的眼神越来越柔软，他轻轻地摸了摸奕宁的头发。
感觉很柔软。
小傻瓜，你一见到我，话就这么多，为什么那个活泼开朗的人，不会是你呢？
想了想，奕宁说道：
“那你的记忆也是不完整的吗？”
余辰解释道：
“我的记忆一直都是完整的，因为我的意识也都是完整的。”
奕宁疑惑道：
“那你收集积分有什么用？”
余辰笑而不答，反问道：
“你想离开这个虚拟的世界吗？”
奕宁一点儿也不意外，
“我就知道是你，就感觉你跟这个世界其他人感觉不太一样，是有‘灵性’的，果然，你是不是这个虚拟世界的管理员？管理员都在，我才不着急出去呢。”
奕宁话里话外是对余辰的信任，余辰的心里满满的。
余辰抚摸着奕宁柔软光滑的头发，温柔地说道：
“管理员也想让你在这个虚拟世界待久一点，但是，你在现实世界的身体扛不住了。你的意识已经离开太久了。”
奕宁一点就通，
“对吼，是不是现实世界的营养舱里的物资快要用完啦？所以我们要出去。”
余辰的眼中染上一丝不可名状的难过，
“对啊，所以要快点儿离开了。”
你还是想起来的太少，可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