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班的时候,听说运营部的总监程幌出问题了。
程幌是从小城市考出来,结婚却很早,在同龄人还做大龄剩男剩女的时候,程幌就已经过上了养媳妇儿养女儿的日子,生活压力大,程幌工作勤奋自是不必说,但也因为严重害怕失去的职场护食心态,影响了在公司的人缘,程幌跟其他几个部门的总监关系都不太好。
据耳朵尖的同事说,程幌这样的状态持续下去,极有可能合约到期了公司就不再续约,运营部总监的工作对比其他部门的技术含量本来就低,工作本身的天花板也低,再者以程幌的情商与为人处世的态度,想在公司持续往上走的可能应该为零。
韩少伊听了这话后,莫名其妙的有些悲凉。
其实在韩少伊的认知里,程幌当然不能是个十足的坏人,只是生活压力,逼着他无法去做一个好人。
韩少伊不由觉得,或许人在没有能力承担起一个家庭的重担时,单身是最好的选择,延后了婚姻计划,能够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准备时间,要不然自己累到没朋友,家人的生活也没办法保证。
韩少伊想起有天晚上跟苏廷玮一起吃饭的时候,白从起讲起的一件事情。
苏廷玮说:“听说岳麓遥为了在大领导面前彰显自己领导部门有方,还在公司考勤制度的基础上,在部门内部也下达了最严厉的考勤制度,现在的运营们一片哀嚎,有同事已经因为这个制度离了职。”
韩少伊疑惑的问:“什么制度闹得这么严重?”
苏廷玮说:“听说是程幌说了,早晨迟到的同事要在晚上自动加班,今天有位同事早晨迟到了,接受罚款,只是想晚上的时候正点走,因为家里有狗,到点得喂,程幌不让人家走就算了,话还说的非常难听。”
韩少伊问:“程幌说什么了?”
苏廷玮说:“程幌说,你的狗一次晚点喂能死啊?同事相当宝贝自己的狗,听了这话后,当场就甩脸不干了。听说明天就要去人事部办离职了。”
韩少伊说:“话真难听,但程幌这么做也明显不对啊!怎么能在公司制度的基础上再定制度呢?他这么折腾公司行政总监的脸往哪里放?”
苏廷玮说:“嗨,我认识程幌这么多年了,他可从来不是考虑这种问题的人,要考虑,人缘也不会那么不好了。”
韩少伊说:“这事要是真传到高层耳朵里,程幌也未必能讨到好。当领导的人,刚柔并济跟收放有方都很重要。”
苏廷玮边吃面边说:“要就这么点事儿也就好了,去年年会的时候,我们是后来才知道程幌代领了整个部门的奖金,几万块钱吧,其他部门都是按人头跟入职时间分了,只有咱们的程总监把这钱揣自己兜里了。后来还是一个跟程幌有矛盾的同事离职的时候气不过,把这事儿捅到上面去了。”
韩少伊听了这话,当场无语了,问:“那上头没处理程幌吗?”
苏廷玮说:“邵敏威可能是觉得程幌平时工作也算勤勉,给了他一次机会吧,但他自己私吞的钱,到底也没吐出来,很多在运营部资格比较老的同事说,这是程幌的固定动作,包括部门的活动款在内,每次程幌都会或多或少的克扣一点。”
苏廷玮又说:“其实我们也不难理解高管们的意思吧,运营部这个岗位在公司中本来就不吃重,很多人不愿意做这个岗位,有程幌在这个位置上撑着,对他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韩少伊说:“在老板眼里,程幌这样的人的存在,首先用来给老板背锅,其次用来镇压新人,最后才是他们的本质工作价值,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苏廷玮说:“你挺懂么韩少伊?”
韩少伊笑了一声说:“公司能开多大不知道,这些老板们啊,帝王采用的制衡权术倒是学了不少。”
苏廷玮又问:“韩少伊,你想过一辈子不醉心于升职加薪这样的事情,会是什么结局么?”
韩少伊想了想说:“升职加薪意味着获得社会地位,一直没有什么社会地位的话,可能人到中年的时候,别人会对你彻底丧失对你的关注兴趣,如果有子女的话,可能你的儿子女儿也会看不起你吧?”韩少伊又笑了笑说:“可我真的非常喜欢这个势力的社会。”
苏廷玮问:“这个怎么说?”
韩少伊说:“你看,在中国古代社会,那个真正做事情的人臣,向来不如那个会讨皇上欢心的宠臣混的好,其实还是社会能者上的正向发展,让我们拥有了面对钻营的底气,要不然我一进SY工作职能工作方法就得定死,除了让你开心,我还能有什么能让自己过的舒适些的方式?”
苏廷玮笑了说:“你以为古代皇上身边的宠臣好当啊?踢球骑马,喂鸟唱戏可以不会,但是得懂,要不然皇上问起来答不上来如何是好?照我看吧,还是那个做事的臣子好当,反正也不用随时随地揣摩领导的心思,活的省脑子多了。”
韩少伊听了说:“对啊,但我发现这人生在世,也不能活的太省脑子了,要不然得给人贴发票。”
苏廷玮正吃着面,听了这话就呛住了,好不容易喝了口水把面咽下去了才边咳嗽着边说:“韩少伊,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说发票的事情?”
韩少伊说:“苏总监本来以为能在SY的市场部占山为王恣肆职场,我可倒好,华丽丽的两句话戳破了苏总本来以为华丽的浴袍,这事做的好像是没什么情商。”
苏廷玮白了韩少伊一眼说:“不过我觉得咱们这位程总也是,一个部门的负责人嘛,有占点经济便宜的心思也是人之常情,但表现的这么明显不遮掩的,我也是头一次遇到,他要是手再黑点,就得出问题了。”
这么看来,程幌八成是因为钱真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