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一个声音及时的打破了这气氛。“那就请夜兄也抽个签,赋首诗吧。”话虽不错,但一听就知道明显是不相信刚刚那首诗是出自她手。
宫逸嫣有些气愤这些个道貌岸然的所谓的才子。走到竹筒旁,抽出一根签子。抬眸细看,不禁微微一笑,心中感叹道:天助我也啊。
那签字上就写了一个字:酒。
只见那宫逸嫣一手摇着折扇,一手背在身后,缓缓道来:“拿笔来!”
宫逸嫣一身紫衫,腰系坤带,乌发墨冠,细腰盈盈一握,说不出的风流。通体上下无一点饰物,整个人仿佛众星拱月一般,露出来的一张素白的脸娇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紫衣里伸出来的一双手也是白嫩无暇,手指出乎意料的长,指若青葱,轻持着玉笔,手玉交错间,玉却逊了三分色,手腕轻转,蘸墨润笔,高抬起落干脆利落又带半分懒散,就如流动的画,又如绝世剑客手舞三尺青锋,举止间仿佛能吸了人魂魄去了般。
片刻之后,宫逸嫣收笔。示意将那字展开。口中朗声道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人群是一片寂静,而后爆发一阵轰鸣。叫好声此起彼伏。连宫逸轩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宫逸嫣,说不出话来。
宫逸嫣心里有些得意,双手一揖,道了声:“献丑了。”
宫夜的名声从此一炮打响。谁人都知道了御剑山庄的一个小学徒都能出口成章。当然这是后话。
小小的高潮过后,诗会仍在继续。宫逸嫣用眼神示意宫逸轩退到一边。然后飞身到刚才把她暴露出来的男子面前。手微抬,挡住了他的去路,开口道:“阁下且慢!”
男子转过身来,像是猜准了宫逸嫣会追来,整了下衣冠,微笑着看着宫逸嫣。
宫逸嫣也不绕圈子,直奔主题道:“不知阁下是如何得知那首诗的?”
“宫兄还真是直接啊。在下本以为宫兄是想和在下讨论一下诗词的见解,看来是在下自作多情了。”话是这样说,但眼神却是笑着,全然没有丝毫羞赧的样子。
宫逸嫣撇撇嘴,怎么人都这么喜欢自以为是啊。道:“宫某失礼了,敢问阁下高姓大名?”宫逸嫣换了个方式。
“不才,在下姓龙。”仍然是淡淡的微笑。
一个字就把宫逸嫣点醒了。她脱口而出:“龙宸是你什么人?”
“宸兄是在下的哥哥,如果他知道宫兄还记得他想必会很高兴地吧!”
宫逸嫣脑子里有点清楚了,一定是龙宸回家把她做的诗告诉了自己的弟弟。可是龙宸没告诉这个弟弟她是个女的?可是宫逸嫣没有报名报姓,龙宸这位弟弟又从何而知她就是宫逸嫣?
其实宫逸嫣还有一点没想到,这个号称龙宸的弟弟的人是怎么知道宫逸嫣就在人群中的呢?
而人群中,那亭子里的蓝衫男子,看着宫逸嫣和宫逸轩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这个人又是谁?
宫家老爷子,御剑山庄的前庄主的七十大寿是江湖中的的大事。但比这件事更让人津津乐道的却是江湖中的另一件——大事。关于两个人的一件事。但显然这两个人中又有一个人比较抢眼。
究竟是什么人的什么事比得上宫老爷子的寿宴?这个人的名声比宫老爷子的名声亮?这个人的本事比宫老爷子的本事大?这个人的功夫比宫老爷子的功夫好?这个人的经历比宫老子的传奇?
没有,没有,没有!
但只要一个原因你就知道了。一个原因你就明白了。
不为了什么,只为这个人,这个人是——宫逸嫣!
事情要从宫天涯的的寿辰说起。
那天的确是几年来江湖中最盛大的一场宴会。
宫家摆的是流水席,可是这席面竟摆了整整七天,不仅如此,让人吃惊的是这七天的席面竟没有一天的一个桌面是不齐的。可见前来拜寿的人之多,简直令人咋舌。
虽然这些人也都知道如此的大场面,不管你拿出什么样的奇珍异宝也不会让宫老爷子多看一眼。但大家还是前扑后拥的带着所谓的古籍珍玩去了。因为天下人都知道宫家老爷子就喜欢这些个奇怪的东西。
但让所有人至今都回味无穷的不是某个人的珍宝。而是一个人的寿礼,说是礼,却又称不上。算是一个令人心愉的手法。
不错,这个人就是宫逸嫣。
在宫天涯寿宴的第一天傍晚时分,太阳还没有西沉,阳光温柔而明亮。西园里还在上演着当世最负盛名的戏班的名戏。庭院中还有不断地流水席。一切都在宣誓这热闹的气氛。
宫天涯的脸上是没断过的笑容。
就在宫天涯,宫烈辰,宫烈星,宫逸傲,宫逸轩一行人去前厅的路上时,没有人发现宫逸嫣去了哪里。当然也没有人注意,以那丫头的性子,指不定跑哪去玩了。
当宫天涯迈入前厅的院子时,就看到了宫逸嫣一个人站在庭前一块空地上。她歪着头调皮地笑着。然后正经的给宫天涯做了个福,朗声道:“祖父,嫣儿给您贺寿了!”
能被安排在前厅的客人身份都是一流的。他们也都早就亲见或听说了宫逸嫣及笄大礼上的风采。看着这小丫头此刻的表现,心中多少有些期待。
宫天涯此刻也起了兴致。这小丫头一天都绝口不提给他贺寿的事,实在不像她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