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婉回到屋中,琼英激动的把佩剑摁在桌上,大怒道,“康王也太过分了,姐姐不过是拒绝他一下,也用不得这样兴师动众的把我们软禁起来啊。”
苏小婉坐下身子沉思道,“这件事康王也许并不知情,他不是那种小人。从皇后下旨,到我们被软禁,都是精心策划好的。”
琼英疑惑的问道,“难道是皇后娘娘不喜欢我们吗?”
苏小婉摇了摇头,“不是皇后,是太子给皇后的建议。我想一定是有人抓到了什么把柄,教唆太子把我们软禁起来,准备细细盘查审问。”
“那我保护着姐姐杀出去,面见皇上治他们的罪。”琼英拿起佩剑就要出门。
苏小婉起身把她拉住,“你先不要着急,事情还不清楚,院外不知道藏了多少的禁军,我们现在出去就是白白的寻死。”
琼英默不作声,鼓着小嘴气呼呼的坐了下来。
苏小婉在心里不断的盘算着,现在离阅兵大典不过三天的时间,岳飞和梁山的军马今日也将抵达汴梁城外的陈桥驿,一定是太子的党羽想打这支兵马的主意,这才处心积虑的想要对付我。既然他们敢把我软禁起来,那就说明他们的手里一定有了重要的证据,这个证据一定就是李妈妈。如今只能希望高俅能赶紧找到她。
高俅此时也是心急如焚的在府中等待,派出去的人,已经出去一夜了还没有任何的消息。忽听管家来传,说是去京郊寻李妈妈的张虞候回来了,高俅急忙吩咐让他上大堂禀告。
张虞候满脸不安的进屋,跪下身子禀告道,“太尉,出大事了,李妈妈所在小李庄的宅邸化成灰烬了,家中的大小奴仆全部烧死在了里面。李妈妈生死不明,小的在四周查访了一夜也未有所获。
高俅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当初就不应该把她们留在世上。李妈妈肯定是被歹人抢走,苏小婉怕是吉凶难测。
高俅叹了口气,厉声吩咐道,“你带人再到汴梁城的客栈酒肆挨家挨户的盘查,挖地三尺也要把李妈妈找出来。”
张虞候应了一声,急忙退了出去。
“苏过有消息了吗?”高俅继续问管家道。
“出去打探的人还没有回来。”
高俅沉默了一会,吩咐道,“你再派人通知宫中的内应,让他查看一下苏小婉的状况。”
管家应了一声出了门去。
吩咐完了一切,高俅急忙让丫鬟拾了冠带,备了轿子,到垂拱阁打探消息去了。
康王府
赵构被苏小婉数落了一顿,心中甚是失落,在屋中越想越不是滋味,不由的又厚着脸皮到东厢房找苏小婉而去。
刚路过大堂就看见北院里全是装备精良的大内禁卫军,正好奇的走到苏小婉的院落门口,看守的禁军就把赵构拦了下来,“康王,没有太子的命令,你不得进入此地。”
赵构大怒道,“真是笑话,我在自己府里还有不能去的地方吗?”
那禁军把头一低,“康王恕罪,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康王还是去找太子问个明白。”
苏小婉听到外面的动静,急忙和琼英走了出去,看见赵构和禁军正在纠缠,琼英一脸愤怒的走上前质问道,“康王,你为何派兵把我和姐姐软禁起来?”
赵构一脸的无辜,急忙解释道,“这些人不是我府里的护院,昨日兵部尚书李纲领兵过来,说是要保护你们的安全,我也就答应了。”
苏小婉走上前俯身行礼道,“我妹妹性子直,还请康王莫要怪罪,只是不知道为何,太子要把我姐妹二人软禁在此处,还请康王找太子问个明白。”
赵构满脸的愧疚,连忙答应道,“你们先不要着急,我这就入宫去找太子。”
苏小婉看着他柔弱的点了点头,“你见了太子万万不能着急,切莫惹怒了他。”
赵构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苏小婉与琼英回到屋中,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生怕康王为了自己闯出大祸。
赵构备了轿子进了宫中,太子正在垂拱殿议事还未回来。太子妃朱琏安排邢秉依在偏房侍奉赵构,赵构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邢秉依在一旁怯生生的问道,“康王好些日子没来宫中了,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啊?”
赵构冷冷的回道,“我的事不用你管。”说完心中有些焦急的问道,“你知道太子为什么要把苏小婉软禁在我的府里?”
邢秉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苏姐姐在你的府里吗?这件事我没听说过啊。”
“是不是你和太子妃合谋在太子面前挑拨陷害小婉?”赵构的语气有些加重。
邢秉依连忙跪下了身子解释道,“康王误会了,我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情,太子在府中也未曾提及。”
赵构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你先起身吧,若是让我知道苏小婉是你陷害的,我定饶你不得。”
邢秉依委屈的起身站在墙角,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赵构不耐烦的看了邢秉依一眼,从怀里摸出一条丝绢递给了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时太子的轿子正好进到院中,赵构急忙奔到轿前跪身请安。
太子下了轿子看到赵构笑着问道,“父皇不是罚你在府里闭门思过吗,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赵构抬起头着急的问道,“皇兄,你为何派重兵把苏小婉囚禁在我的府里,连我都不能看她。”
太子走上前把他扶起,“你先起来,我们到书房详谈。”
赵构直起了身子,满心疑惑的随太子进了书房,在卧榻上坐下后,太子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张字据递给赵构。
赵构皱着眉头看了一遍,心中惊讶万分。
“这张字据从何而来?”赵构慌忙问道。
太子在他身边坐下,“是梁山的宋江提供的证据,他当初求父皇招安的时候走过李师师的门路,所以认得她。”
赵构激动地跳起了身子,大声惊叹道,“这怎么可能,苏小婉的户籍在宫中也有备案,怎么能因为长相就随便的嫁祸于她呢,这天底下面貌相似的人多了去了,皇兄为什么就偏偏和苏小婉过不去呢?”
太子的脸色拉了下来,不高兴的回道,“你先冷静下来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喜欢苏小婉,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让一个青楼的女子混入宫中,玷污我们皇家的尊严,你要知道你的王妃将要是邢秉依,不是苏小婉。”
赵构突然脸色大变,对着太子大吼了起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就见不得我跟苏小婉在一起,你处心积虑的让太后把邢秉依赐婚给我,你尊重过我的感情没有。”
太子愣了下神,突然伸出手重重的打在赵构的脸上,“你放肆,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那个苏小婉自打进宫之日就跟父皇不清不楚,我都没敢打她的注意,就怕引火烧身,你怎么就不明白皇兄的心意。”
赵构摸着脸愤恨的看着他,“太子陛下,臣弟自小和你一起长大,在这深宫之中只与你最亲近,你说什么臣弟从来都没有半个不字,但这次不行,你若是不马上放了苏小婉,臣弟从此就跟你一刀两断,再无兄弟之情。”
太子的身子愤怒的颤抖起来,对着赵构大吼道,“你乱说些什么,为了个青楼女子连你兄长也不认了,你还是人吗!”
赵构苦笑了两声,嗓子有些嘶哑的回道,“我不是人?在你眼里就只有皇位,你在乎过我这个兄弟吗?你在乎过我的感情吗?你为什么不把我也抓起来,这样就称了你的心意。”
“胡闹!”太子大吼一声把桌上的茶碗狠狠的摔在地上,“你不是想要和苏小婉在一起吗?好,我成全你。”说完对着门外大吼一声,“来人,把康王押回府中,和苏小婉关在一起,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出门半步。”
赵构蹲下身子痛哭了起来,门外进来两个禁军,架住他的身子把他拖了下去。
太子在卧榻上坐下,心中久久不能宁静。一个愤怒把身旁的楠木花桌踹的粉碎,用脚不断的踏着跌落在地的花盆。
赵构被押回了康王府,如愿以偿的和苏小婉关在了一起。
苏小婉和琼英惊讶的看着他挣扎着,被五大三粗的禁军抬了进来,连忙把他的身子扶起,在卧榻上坐下。
赵构握着苏小婉的手羞愧的低下了头,“小婉,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苏小婉面色痛苦的把他的头抱在怀里,“你这又是何必呢,我都嘱咐你不要冲动,你还是惹太子生气了。”
琼英在一旁急忙问道,“太子为什么要囚禁姐姐啊?她犯了什么罪了?”
赵构深吸了一口苏小婉身上的香味,平静下了心情,缓缓回道,“具体的原因我不知道,好像是梁山的人在太子那里告发了你,说你就是当年名满京城的花魁娘子李师师。”
苏小婉愣了下神,在赵构的身边坐下,声音颤抖的问道,“太子有什么证据没有?”
赵构回想了一下,“我看见了一张证词,上面的证人签名好像是叫李月娥。”
苏小婉长叹了口气,“李月娥就是宜春院的李妈妈,他们还是找到她了。”
赵构惊讶的看着她,不敢相信的问道,“难道你真的是李师师?”
苏小婉点了点头,两眼尽是泪水,崩溃的回答道,“是!你说的没错,我是李师师,你知道我为什么总不敢接受你对我的感情,就因为我是个青楼女子,我配不上你。”说完伏在卧榻上哭的更加的伤心,但是心中却是十分的轻松,仿佛背负了许久的负担全都卸了下来。
屋子里的琼英和赵构瞪大了眼睛看着苏小婉。
赵构摇了摇头,痛苦的吼道,“不可能的,你是苏小婉,你是苏过的女儿,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苏小婉只是大声的哭泣,并不答话。琼英连忙走上前,抱住了她的身子也大哭了起来,“姐姐,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一个人藏着这么多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