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走后,琼英又煎了副药喂苏小婉吃了下去。
苏小婉的脸色渐渐好转,琼英担心的问道,“姐姐,是谁把高衙内劫走了?红玉姐姐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苏小婉叹了口气,“一定是梁山的人做的,高太尉抓了戴宗,他们自然要营救他出来,没想到连累了红玉妹妹。只要高衙内安然无恙,我想高俅还不想和我撕破脸。”
琼英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
苏小婉思索了一会,“静观其变,他们一定会还有动作的。”
二人满怀心事的又过了一夜。
天一亮,宋徽宗的圣旨传下,尚仪局的人为苏小婉认真打扮了一番。凤冠华服,朱红霞披,陵波微步,罗袜生尘。静时雍容华贵,动时威仪天下。
宫内各处都为大典忙碌了起来,中午时分苏小婉和琼英便被接到了宣德门下,只见城楼上旌旗招展,锣鼓声阵阵,众大臣早已在此等候。苏小婉向着各位一一作揖行礼,只有高俅一脸的愁苦,一夜之间头发都花白了许多。
苏小婉与他对视了一会,只听蔡京在一旁夸赞道,“高太尉真是认下了个好女儿,古往今来,女子能上宣德门检阅大军的,可却是头一次啊。”
高俅俯身拜谢了一声,从脸上挤出一丝的笑容看着蔡京。
行礼官鸣礼奏乐后,众人跟在苏小婉的身后向城楼上走去,琼英也一身的黄金坚甲,威风凛凛,随在苏小婉的身边警惕的环顾这四周。
众人在宣德楼上站定之后,城楼下的百姓人山人海的向前簇拥着,想一睹九天玄女的风采。禁卫军们在官道上排成一条长龙,把人群死死的挡在官道外面。早在阅兵大典颁旨之后,礼部就把苏小婉的画像挂满了各个大中府州,四处的宣传造势,现在九天玄女的名号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
时辰已到,城楼下的21门礼炮依次作响。
轰隆隆,轰隆隆
苏小婉听着礼炮声仿佛又回到了自己身处的那个时代,每逢国庆大阅兵的时候,电视里也是如今的这个场面。只是身处其中的时候,不由的心潮澎湃,让人热血沸腾,仿佛天下尽在自己的脚下,苏小婉第一感觉到权利带给人的荣耀和兴奋。
梁山的军马已经排列整齐,依次序从东郭门入城。前面竖着两面军旗,一面上书忠君,一面上书护国。岳飞的骑着战马走在最前面,众头领依着职务大小紧跟其后。
汴梁城的百姓扶老携幼,依路而看。只见梁山兵马军容整齐,戎装袍甲,各悬刀剑弓矢,如同天兵下凡。
待大军行至宣德楼之下,苏小婉微笑着抬手致意,心中暗自念着,若是前面再放上一麦克风就好了,自己也试着喊上一句,大宋人民从此就站起来了,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效果。想完捂着嘴噗嗤笑了一声,刚好被城楼下的岳飞看见,心里不禁微微一动。
琼英在一旁看苏小婉面露喜色,心里也由衷的为姐姐自豪。看着城下的梁山众将依次而过,不禁有些心潮起伏的伏在苏小婉的耳边说道,“姐姐不是说妹妹的如意郎君就在梁山的将领中吗?我怎么看这些人都是些年过半百的老将军。”
苏小婉看着她面色潮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只是自己也不认识哪位少年将军就是张清,无奈的对她耸了耸肩膀推脱道,“等姐姐闲暇时让你岳大哥给你问问再说。”
琼英有些失望的努了下小嘴,又仔细的盯着人群看了起来。
宋江路过城楼时,看着荣耀之极的苏小婉,心中万分的翻腾,自己都已过了不惑之年,却看着一个青楼女子号令三军,不禁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恨恨的盯着苏小婉看去。
大军过后,苏小婉宣旨,让岳飞众将领各换御赐锦袍,随自己入文德殿面见皇上。
宋徽宗设了酒宴招待众将领,良酝署进酒,珍羞署造食,大官署供膳,教坊司奏乐,礼乐司献舞。
苏小婉与岳飞分左右在宋徽宗两旁坐下,岳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小婉,心中甚是志得意满。苏小婉看着他火热的眼神,面色羞红的把头扭向一边。酒过三巡之后,宋徽宗欢笑着让随身太监王忠诚宣旨。
“梁山众将领听封。”
众将领急忙跪拜了下来。
王忠诚继续宣旨道,“朕素闻梁山众将领,为天上的众星君下凡,受九天玄女的点化,忠君护国,朕心中甚为欣喜。本欲为众将加官进爵,但新降之人,未效功劳,恐百官不服,可待日后征讨,建立功勋,朕定量功加赏。”
众将山呼万岁。
筵席直到了黄昏才散场,众将领在岳飞的带领下在西华门上马回了陈桥驿大营,琼英也完成了任务,给苏小婉鬼灵精怪的使了个眼色,回坤宁宫复命去了。只留下苏小婉侍奉。
只见宋徽宗面色潮红,有些醉意的传唤苏小婉上前就座。
苏小婉跪下行了一礼,款款上前跪在宋徽宗的身边。
宋徽宗拉起她的小手亲吻了一下,苏小婉吃了一惊,急忙缩手回去。
宋徽宗轻浮的笑了一声,“你很害怕朕吗?”
苏小婉羞红着脸蛋沉默不语,心里暗自猜测着宋徽宗的用意。
宋徽宗醉醺醺的站起身子,走到大殿之中大声长叹道,“朕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的畅饮过了,这些个日子朕躲在艮岳的三清殿中专心悟道,但朕总是达不到物我两忘的境界,朕心中始终有一人放不下。”说完回过头神情的凝望着苏小婉。
苏小婉跪禀道,“皇上醉了,奴婢还是扶皇上下去休息吧。”
宋徽宗挥了挥龙袍,大声呵斥道,“朕没醉,朕比任何的时候都清醒。朕虽然沉迷于山水酒色之中,但是朕还看的明白。我大宋自太祖建国起,就一直饱受外族的凌辱,每年纳币求和,朕也想做个名垂千古的好皇帝,收复失地,抵御外族,但是朝中无良将可用啊。今日满座的才俊英豪,朕看着他们心里高兴。”
苏小婉不知道宋徽宗的心意,作揖恭贺道,“皇上英明,四海归心。”
宋徽宗大笑了一声,“你也不用恭维朕,朕下旨围剿梁山五次,五次都是大败而归。而你只推荐了两人,动用了河北路的二十万杂兵就把梁山围剿招降。成大事者无外乎识人之明,度人之量,驱人之威。朕观这三样你都具备,本该是我大宋之福,奈何你却是个女儿身。”
苏小婉忍不住问道,“皇上的意思是?”心里暗自嘀咕,宋徽宗是不是想封自己个大官。
宋徽宗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朕今天想和你说几句知心话,你肯定猜想不到,其实自从你第一天入宫起,朕就知道你的身份,朕在一旁看着你一步步的从幼稚走向成熟,朕看着你慢慢的适应了自己的身份,朕着实为你高兴。”
苏小婉心里吃了一惊。
宋徽宗继续讲道,“当初朕一直苦思着,怎么能把你接进宫来。奈何有碍礼法,一直没有办法。恰逢梁山贼寇来犯,朕就和高俅设了一局,瞒住了所有的人,也包括你。你是不是还以为高俅让你进宫,就是为了帮蔡太师对付太子的?”
苏小婉点了点头,小脸红彤彤的。
宋徽宗得意的大笑了一声,“不过还是苦了高俅了,他为了给你保密,太子和蔡京两头的得罪。你入宫后朕也发现了你的一点点变化,你好像突然把从前的事情全都忘记了,完全不记得朕对你的情义。”
苏小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垂下头沉默不语。
宋徽宗坐在她的身边,动情的说道,“不管你是李师师还是苏小婉,朕的心里都宠你,爱你。你愿意做什么朕就依着你,朕实在不想再欺瞒你。每次看你回避着朕对你的感情,你可知道朕的心中是多么的难过。”
宋徽宗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苏小婉的脑中完全没了对策。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事先策划好的,只有自己蒙在鼓里还沾沾自喜,心里这才明白为什么高俅对自己言听计从,视若己出,原来都是为了替皇上掩饰。
苏小婉回过头心虚的看着他,“你是皇上,一言九鼎,你要纳我为妃也是一句话的事,为什么要依着我胡闹呢?”
宋徽宗深情的凝望她,“朕这宫内三千佳丽,可是能与朕吟诗作对,谈古论今的也只有你一人。朕当然可以下旨强占了你,但是得到你的身子又如何呢,你每日不开心朕也不会开心的。”
苏小婉看着他沉默了良久,突然就哭泣了起来,抹着眼泪粉拳打在宋徽宗的胸膛上,哽咽的抱怨着,“皇上讨厌,干嘛要这么作弄奴婢。”说完越哭越是委屈。
宋徽宗试探着把她搂在怀里,苏小婉身子一惊,但是没有反抗,伏在他的胸膛上把鼻涕眼泪都恶作剧的抹在他的衣服上。
宋徽宗被她俏皮的样子逗乐了,对着她的额头轻吻了一下。
苏小婉顿觉一阵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这种感觉在母亲的身边从未有过,仿佛依靠在这个胸膛上,再不用担心什么,再不用害怕什么。就是想得到天下,也是唾手可得。
宋徽宗虽然年过四十,但仍是满身的风流儒雅,姿容亦佳。
苏小婉迷醉的看着他,不禁把小嘴递了上去。二人唇舌相交,苏小婉不知道为何眼泪就掉了出来,忽然感觉心中一阵电流击过,忍不住娇哼了起来。花枝乱颤的抖动着身子,搂着宋徽宗的脖颈,就在地毯上躺了下来。
宋徽宗忍住了心中的冲动,把苏小婉的胳膊拉开,直起了身子整理了下衣冠。
苏小婉突然回过神,急忙跪下身子请罪道,“奴婢该死,刚才在皇上面前失态了。”说完脸上万分的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宋徽宗扶起她的身子,嘴角微翘,“朕想光明正大的得到你,让你心甘情愿的和朕在一起,在未正式纳你为妃之前,朕不想动你的身子,你先回去安寝吧。”
苏小婉越来越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对宋徽宗又重新认识了一遍,俯身叩拜了一下,退出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