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宥曦笑了笑，说道：“看一个人是不是真的，那就看当时有没有利益关联。”
震悠境想了想，说道：“我第一次去莫总统家里吃饭的时候似乎没有什么利益关联，纯粹就是莫总统想要感谢我救了莫一华，所以那时候的莫总统才是真的？”
梅宥曦摇了摇头，说道：“那也不是真的，或者说只会有一部分是真的。如果莫总统只是莫家的家主，那么请你吃饭是正常的，但是如果再加上总统这个身份就不一样了。你想想莫宸昆，莫宸昆是在什么时候自杀的？”
“我记得情报上说莫宸昆从雪溪岛回来后见了莫总统，然后莫总统离开去参加了一个会议，回来的时候莫宸昆已经自杀了。”
梅宥曦看着震悠境却不说话。
震悠境低头想了想，说道：“如果莫总统能够继续留下来，也许莫宸昆就不会自杀了，可是莫总统没时间……没时间……啊！爸，你是说当莫总统是总统的时候他会很忙……那么忙的莫总统自然没有时间请我吃饭，可是只是吃饭而已……哦，我明白了，当时的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子，莫总统感谢我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尤其是在他很忙的情况下……那他为什么要请我吃饭，还教了我许多关于智慧的东西？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了，自己凭什么让莫总统教？”
梅宥曦欣慰地点点头，说道：“是啊，你凭什么让莫总统教你？”
震悠境挠了挠头，说道：“我想不出来……”
“倾若水。”梅宥曦轻轻地说道。
震悠境一下子跳了起来，说道：“倾若水！莫总统知道倾若水！”
“除此以外，我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梅宥曦说道。
震悠境咽了咽口水，说道：“倾若水的姐姐是林泉，林泉是莫总统的红颜知己！倾若水说过她姐姐的血脉比她纯粹，能知道的事比她更多。那么林泉一定知道倾若水的，所以莫总统也知道了！可是倾若水怎么办？她……她……”
“你这是关心则乱。莫总统比你更早知道倾若水的存在，可是倾若水依然在联邦没有暴露，那是为什么呢？”
“莫总统在保护倾若水！哦！那一定是因为林泉的缘故。”
“既然你弄明白了，那我们继续。”
震悠境平静了下来，低头思考起来，说道：“莫总统是因为倾若水的缘故才会请我吃饭，给我指导。那么他教我的是真的，那时候的莫总统的目的是纯粹的，可以看成是真的。好吧，其实他大多数时候都在教我，我看到的只是一个长者对后辈的提携的那一面，所以那时候的莫总统只是表现了其中的一个面，并不完整。”
梅宥曦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
震悠境问道：“可是雪溪岛呢？雪溪岛的事就是莫总统下令做的，那些事……你是说那时候的莫总统是假的？”
梅宥曦摇了摇头，说道：“别再纠结真的和假的了。你叫他莫总统，雪溪岛的事是莫星辰做的还是莫总统做的？”
“是莫总统！我明白了，只是因为他坐在总统这个位置上，所以他才需要这样做，但这并不是他自己想做的！”
梅宥曦解释道：“作为一个优秀的统治者本来就不再是一个正常的人。作为人的那部分情感要越少越好，道德这种东西更是统治者的大敌。宽容，仁慈，这些只是表现出来给民众看的。背信弃义，言而无信，翻脸不认人，视人命如草芥，这些才是根本。一个优秀的统治者表面上看起来是光明的，有人格魅力的，可是内在却一定是无耻的，卑鄙的，心狠手辣的，他们计算的是利益，也只计算利益。你说如果联邦能得到雪溪岛，是不是对联邦有好处？”
“是的。联邦即便在和魔兽的战斗后失败了，起码也能有雪溪岛这个退路。可是我说的是做事的方式，呃……这是在灭族……”
“联邦的行为可以说是卑鄙的。我想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做一个卑鄙的人吧，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可是为了达到联邦的目的，总要有人来做这事吧？所以莫总统就做了。这不是他想不想做的问题，而是坐在他的位置上，他就该做这样的决定。”
“可是他也可以不去做的……”
“你说的对，但这就是一个优秀的统治者和一个爱惜自身羽毛的政客的差别。莫总统做了这事，做成了联邦得益，做不成联邦也没有损失，但是不管成与不成，他自己却需要承担最大的骂名。联邦六大家族是明智的，在联邦即将面临危机的时候，他们联手将莫总统推上了总统的宝座。现在看来莫总统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在现在这种时候，有一个敢做事，会做事的总统是联邦的幸运。”
“我知道莫总统是一个好总统，我说的是他这个人本身……”
“莫总统做的事是他认为作为总统他该去做的事，这些并不表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唉，其实人很复杂，有些人将身份和自己已经完全融为了一体，有些人却是分开的。其实莫总统这样的人本不该成为总统的，你看他的所作所为就知道了，他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政客，只是形势所迫才被推到了台前。”
震悠境沉默了。
梅宥曦也不想将这个沉重的话题继续下去了。他问道：“落山镇的情况怎么样？”
震悠境有些奇怪，自己能看到的情报，父亲都能看到，为什么父亲还要来问自己，但他依然回答道：“林晗和朱彰辉行动很顺利。当初参与到剿灭四星猎魔团的领队都已经被杀掉了。已知的南谷家族隐藏着的实力这次也被剿灭了。林晗和朱彰辉找到了当初抵抗时受了重伤的冷葫芦，现在四星猎魔团已经重建了，团长就是冷葫芦。”
震悠境抬头看向了梅宥曦。
梅宥曦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边走边说道：“你自己去想，不要什么指望我来告诉你。思考本身就是成长的过程。”
震悠境陷入了思考，这次梅霞小队根本就没出手，林晗和朱彰辉就很轻松地把事情都做完了。可是南谷家族为什么没在落山镇留下高手？事发后南谷家族的反应为什么那么慢？难道……
一周后消息传来，南谷若离去世了！南谷湖接任家主位。
（第五卷密云不雨卷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