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妩呆愣的望着他消失的地方，像是被抽离了魂魄一般，整个人毫无生气。
裴蔓露也算是见证了她的爱恨纠葛，那男人为了她身死名裂，寻了几百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转世，谁知道被狐妖盯上了。
她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安慰姜妩。
“那狐妖身上为何有仙气护体？”秦巽泽眉间一敛，颇为不解。
“那狐妖是姒少武的旧属，原本是仙界的侍从。”
秦巽泽神色复杂，声音虽还似往常般冷淡，可低沉的语气显得尤为沉重：“我们是要同这些仙侍对垒？”
她淡淡望了他一眼，见他唇色泛白，精神也有些恹恹，便说：“你不必忧虑太多，若是换做别人，我没有把握。但姒少武，成不了事。只不过，可能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秦巽泽面色骤地一沉，又是这么敷衍搪塞，她当他是什么？难道他不配同她谈论战事？
他声音颇冷：“裴前辈，我虽未曾经战，但也带领过队伍杀怪，不至于听不懂你的战术。”
她眉头紧锁，只觉得他处处对她堤防，忍住怒意：“你在不放心什么？你在担心我视人命于草芥吗？战争中，死亡是无法避免的，如今这局面势必会有不少伤亡。你要是因此反对我带领天师，我无话可说。只是，除了我，谁能控制这局面？”
他直视着她的双眸，那波光粼粼的眸中此刻已是惊涛骇浪，他感受到她眸中的战意与愤怒，裹夹着决绝与不屈，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
他避开那刺人的锋芒，淡淡地说：“你如果再这么曲解我的用意，我们也没必要合作了。”
裴曼丽斜觑了他一眼，负气说：“随你便，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姜妩从情绪中抽离出来，见两人之间剑张拔弩的气氛，一时之间插不上话。
待到神荼离开之后，她才开口：“神荼大人如今位卑力薄，调来的天师服从你的意志，她只有争取你的全力支持，才能遣兵调将。两军交战，势力高低，此起彼伏，战局紧张，云谲波诡，哪能事事同你商量。你只有完全相信她，她才能无后顾之忧的施展才能。”
他皱眉：“虽然我听闻过她的战绩，可毕竟人间与魔界不同，我不知道她能否胜任，想确认她的计划是否完备，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为什么她会恼怒？”
“往日有郁垒大人替君上处理后方工作，君上生性骄傲，不喜与人交涉协商。如今，她打算领兵带将，也是念及你的想法。不然，以大人的智慧，必定能使计逃脱那姒少武的追捕，无需这般大动干戈。你不想她相助也就罢了，既然用得上她，怎么反倒来怀疑她了？”
言语之中，皆是指责他不懂分寸，辜负了她的美意。若是旁的事务，自然任她作为，可毕竟是与一干天师和全镇百姓性命攸关的大事，怎能就这么草率的交到她手上？
他只不过是想了解她的打算、她的看法，便被她这般忽视冷待。倘若真的将人手交予她，岂不更是独断专行？
倘若有个差池，必定有损众人信任，引起众人不满。且不论她能否逃脱众人指摘，只怕到时候众人离心离德。
人心若是散了，恐怕就是一滩散沙，不堪一击。
既然说不动她，那他就自己行事。
二十多年的路，他不也是一个人走过来了么？
他眉间一敛，淡淡地说：“我无需她相助，你寻机带她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