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窗外一阵风吹过，竹影婆娑，发出沙沙的声响。
有只黑猫跃上了墙头又敏捷地生出前腿跳了下去，在空中留下一道黑色的弧线。
问道看向那只猫的方向去有所思，接着便把那读书鬼用符镇在了井中。
井口立即出现了一条条金黄色的光线，织成密不透风的一张大网。
“你权且呆在此处，三日后有鬼差会将你带入冥府。执念太深也不是件好事，不如就此投个好胎。”
说完拂袖而去。
荣城新北山旅馆内。
阿烟似乎是料到了问道会在此时回来，拿着两瓶白酒在门口等着他，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既然回来了，不如去屋顶一叙。”
“她呢？”问道面无表情地看向阿烟。
“自然是睡着了，怎么，道神不肯赏这个面子。”
阿烟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却把左手里的一瓶酒爽快地扔向问道。
新北山旅馆占了个好位置，居高临下整个荣城的灯火都能尽收眼底。山风从问道的脸颊上刮过，少年的眼底只剩下清冷的目光。
阿烟已喝了好几口烈酒，在这烈酒的作用下她的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面容娇美的女子伸出手想在问道脸上捏一下，不过还没碰到就被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扼住了手腕。
随即，她笑嘻嘻地看向问道：“你说你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呢？”
问道闻言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阿烟。
“我的阿城也是长得如此好看。”
她眼里闪过一丝落寞，问道知道这人是清醒的，只是想装醉罢了。
阿烟见此也不逗他了，转了个话风对准他，认真盯着问道：“你喜欢你那个小师妹。”
是肯定句，问道闻言身上清冷的气息更重了，周围寒气凌冽。
两个人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其实都很明白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即使道神如此深不可测，也有着破绽。
问道拿起那瓶酒仰头灌了一大口，没出声。
“问道，你比我要幸运。我在这人世千年万年，最后还是一场空，玲子却是陪在你身边的。”
清冷的少年转头看向旁边不顾一切开始倾诉的女子。
一阵山风吹雾而来，二人在这有如幻境的山顶上有种遗世独立之感。
须臾，少年看向那满城灯火上的一轮明月。
“阿烟，人神相恋是被祝福的。但你自己种下的因你自己也该得这个果。”
神，阿烟嘴里喃喃着，像是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可面前的薄雾遮住了眼，让人看不清也看不透。
问道接着说道：“至于我，我是道神，可不是为了儿女情长才从天地而生。道神本是无情的。”
像没预料到他会说这么绝情的话，阿烟拿酒瓶的手都有些微颤。眼前浮现了楼下那个笑靥如花的小姑娘的模样。
这两个人，一个有心无情，一个无心有情，还真是天生一对。不过，恐怕有些东西道神自己都没意识到。
饮酒过半，远处天际已有一线白。
阿烟在喝下最后一口酒的时候，压抑住自己的颤抖尽量轻松地对着问道：“若是有一天，我逆天而为，道神会替天行道吗？”
“会”。少年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阿烟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用酒瓶和问道的酒瓶碰了下：“那就祝我们这段时间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