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你太过分了。”慕容天立马起身。
“过分,你们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过分吗?”这个女人的儿子把秦恩恩插在他心口上的刀拔下来,让鲜血四溅,而这个女人又在他滴血的伤口上撒盐。
“你是真的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虽然慕容林凡向来不和他们亲密,但是也不至于会这样没礼貌,慕容天真是快要被气死了。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该多事的,天,你不要生气了,小凡你也不要生气,我不多事了,不了。”木莲有些哆嗦地起身,眼里有隐忍的泪水。
“你记住,以后的以后都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明白吗?”慕容林凡指着木莲低眉顺目的脸一字一顿冷冷地说,他最不愿意看见木莲在他父亲面前搬出那副任打任骂,贤良淑德的样子,现在更是心情糟透。
“小凡,我知道了,知道了。”木莲的眼泪已经止不住流下来了。
“不是知道了,而是要记住了。”慕容林凡那样子有些不依不饶了。
“够了,你这小子,你的良心是被狗啃了吗?你这个没良心的,是谁把你带大的。”慕容天顺手捞起水杯,将水泼到了慕容林凡冷若冰霜但眼睛里却怒火燃烧的脸上。
“天,你干什么,我没有关系的,没关系。”木莲赶紧拿了面纸想去帮慕容林凡擦拭脸上的水,可是拿了面纸之后又呆立在那里,不敢靠近。
“除了我的母亲把我带到这个世上之外,我的成长和任何人无关。”慕容林凡看了一眼盛怒的慕容天,又扫过木莲的脸冷冷一笑,“把我丢在绑匪那里不管的人是谁,把我一个人丢去美国的人又是谁,那些对我不好还有那些假装对我好,可是却另有目的的人我是永永远远不会原谅她的。”
木莲心一惊,她知道慕容林凡在说谁:“我没有,小凡,我……对不起。”眼泪终于不堪那样的委屈,从眼眶里面滚了出来。
“你这个逆子,逆子。”慕容天忿忿地说完然后轻轻地拥住木莲走出包厢,临到门口回头,“我不会把东阳交给你这个臭小子的,永远不会。”
“随便。”
慕容林凡说完这两个字,然后将头枕上椅背,闭眼。
浮现的,一幕幕竟然全是秦恩恩的笑,疏离的,淡淡的,娇媚的,温顺的,伸手,却是空的。
秦恩恩,我恨你。
“小姐,不要喝太多的咖啡,会影响睡眠的。”长相很清爽的男侍应生一边帮秦恩恩的咖啡杯续上咖啡,一面微笑着提醒。
“嗯,我知道,可是你们家的咖啡这么好喝怎么办呢?”秦恩恩歪着头,一副苦恼的样子,她最近这段时间总是在同一个时间来这家咖啡厅,然后点上一杯咖啡坐上许久,并不是因为咖啡有多么好喝,而是她想看看慕容林凡。
当第三杯咖啡见底的时候,秦恩恩看见慕容董事长拥着木莲从上品轩出来了。
木莲低着头,一只手握着手帕,很明显是在哭,而慕容天就在她边上轻声安慰着。
秦恩恩皱眉,应该是吵架了,唉,凡,你就不能好好和你的父亲还有后母相处吗,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啊,你总是固执地认为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永远像是刺猬一样。
手机铃声响起,慕容林凡闭着眼按下接听键。
“总经理,碧水花园的奠基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您喝酒了吗,需要我过来接您吗?”
“不用了,我马上过来。”慕容林凡挂了电话,弯起嘴角的弧度,苦苦的,一个秦恩恩不见了,生活还是要继续不是吗,我何苦天天醉酒,让所有的人都对我这样小心翼翼的。
“慕容少爷,你的午餐。”侍应生托着餐盘进来。
“嗯,不用了。”慕容林凡掏出钱放在了桌上,然后走出包厢。
黑发直而硬,在阳光暖暖的淡黄色羽翼下泛着浅浅的紫色的柔光,摘掉墨镜的慕容林凡依旧是光芒万丈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闭上眼,深吸一口,凡,我和你隔得这么近,你的身上带着太阳、树木混合的味道,你的味道。
秦恩恩看着,笑容很甜。
慕容林凡仰头看了一眼碧蓝的天空,然后又拿出墨镜戴上,一瞬间,明媚的春天就被成灰突突了,这样明媚的春日,心里有她,身边没有她,多么卑微悲凉的感觉。
凡,你笑一笑吧,你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带着孩子气一样的天真呢。
凡,我这样看着你,心不痛,很幸福,太不可思议是吧。
眼见慕容林凡坐上悍马离开。
秦恩恩也买单下楼,打车跟上去。
车速很快啊,秦恩恩坐在出租车里,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凡,你慢一点,慢一点好不好。
所幸一路无事。
慕容林凡的车子一停下,就被闪光灯和记者包围了。
眼见他被众人簇拥着上台,他依旧是一副冷峻的样子,真是王一样的男人啊,想起两人相拥着在幽蓝的夜空下拥吻,那感觉像是春雨过后,花朵开放,暗香袭人的味道,想起那样一个男人在暗淡的月光下附在她耳边一遍一遍地说,珞,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
凡,好虚幻啊。
现在的很多时候,我都会怀疑,和你的一场是不是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
但是我知道是真实的,我的身上穿着你给我买的衣服,我的手指上有你帮我套上的戒指,我的耳朵上戴着你送我的耳钉……
台上,慕容林凡说着什么,秦恩恩戴着墨镜躲在人群里面,隔得很远,听不清,但是却依稀可以看见他脸上不可一世的张扬神采,的确他有张扬的资本。
紧接着有那么一些眼熟的漂亮女明星还有市里的领导一起上台剪彩,看着慕容林凡剪完彩,将剪刀放回托盘,然后自然娴熟地揽上边上佳人的纤腰。
眼泪汹涌。
凡,就算你当时是为了利用我而倾情演出的戏码,我一样感谢你,真的,那样一个梦好美,像是烟花,短暂但是永恒。
我要走了,凡,你会记得我吗?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我要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秦恩恩走到角落里,慢慢地蹲下身子,哭得旁若无人。
“小姐,你怎么了?”有过往的陌生人看不过眼,于是递过面纸。
“没事,我爸爸死了。”秦恩恩绝对没有诅咒沈安良的意思,浩瀚而淡漠的城市,对于稍有温热的路人甲乙丙丁,也只有虚假的敷衍。
“节哀顺便。”
“嗯。”起身,赶紧走到路边拦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