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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归去来兮,当叙离愁别绪(二)

言归正传,杨询、周憨外出历练与萧幻云一别已有四月有余,杳无踪迹,音讯全无。

萧幻云亦不由得想念起二人来,抑制不住的对杨询的思念。也曾准备行囊外出寻找二人,奈何能力有限,并未能进入山脉深处。

记起二人临行嘱托,饥摘野果而食,嚼牛肉干,渴饮山泉水,夜拾干柴燃起篝火,宿在山洞崖壁下。

群山掩映,草木凋零,已是深秋,渐入隆冬,山脉深处,不时传出阵阵狼嗥。林中野兽的活动轨迹,惊起飞鸟,作鸟兽散。

萧幻云在外风餐露宿,山脉外围遍寻二人踪迹,已半月有余。干粮已食尽,衣物亦有刮破,也曾因山路崎岖,湿滑,轻微的跌伤。还是没有二人的踪迹,不得不返回狼洞修整,静待二人回归。

隆冬时节,寒风呼啸,狼洞里码着干柴,简易的石台上有竹筒插着干花,捆着一些干草药,洞壁上挂着一挂挂野牛肉干,洞里生着篝火,很是温暖。

萧幻云一袭青衫白裙,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坐在粗糙的石凳上,就着火光缝补被挂破的衣物,两只身体壮实的小狼趴在离萧幻云不远处的干草地上假寐。

萧幻云许是饿了,取过洞壁上的野牛肉干,用匕首割成小块,把肉干串上削尖的柴枝在篝火上烤。

随着火的炙烤,肉干油脂滴在柴上,发出滋滋声,散发出特有的香气。

不远处的两只小狼翕动着鼻翼,闻着牛肉干的香气,前行至离萧幻云二十步远的篝火旁,似乎很怕火,不敢靠近。

少女明眸皓齿,忽闪着大眼睛,“小狼,你们是饿了吧。”取过牛肉干,用匕首割成小块投喂在离篝火远些的地方。

与萧幻云亲近的两头小狼,蹭了蹭萧幻云的裙摆,立刻狼吞虎咽起来。引来了另外的三头小狼过来抢食,龇牙咧嘴的争夺起来,萧幻云不由得轻笑,加大了投喂量。

少女单手托腮,举着柴枝,嚼着烤牛肉干,饶有兴致的看着一群小狼在抢食肉干。体格健壮的龇着尖牙撕咬着抢到的肉干,稍弱些的小狼被抢了食物,也不甘示弱的上前来撕咬。

少女取过茶碗,滴入百花果香蜜,从竹筒中倒了一碗水调开喝下,周身有了浓浓的暖意。

似是想起了什么,走到干草,兽皮铺就的石床上,取过两个竹筒。打开后,两条小青蛇蜷缩在竹筒中,兀自酣睡,陷入了冬眠中。

萧幻云双手托腮,盯着一只碧绿的蝴蝶玉簪,沉思起来,轻轻的蹙了蹙好看的眉毛,似是在气恼小情郎杨询和三憨哥哥周憨久不思归。

良久才收起玉簪,和衣裹着兽皮躺在了石床上,困意袭来,渐渐的睡去,似是想起了快乐的事,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带着甜甜的笑意。

狼洞外北风呼啸,天气骤变,飘起了鹅毛大雪。

萧幻云呆坐在狼洞中篝火旁,喝了一口果子酒御寒,气恼的扔了一颗小石子记录又不见杨询的一天。

少女嘴里嘟囔着,“死呆瓜,臭呆瓜,还不回来。等你回来,姑奶奶要你好看。”一脸的郁闷之色,俏皮刁蛮本性尽显。

九峰山脉深处,北风呼啸,雪花飞舞,茫茫四野,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一处山崖下,有一个只能容许狗和兔子进入的山洞口,十步远处,隆起的石头上摆放着一只血肉模糊的野兔。四周白雪皑皑,偶露枯黄的草尖,并不见人踪。

洞口不远处有一处低洼之地,被积雪所覆盖,只露出几个小孔,微不可查。

离洞口十步远的东南方,亦有一个隆起的雪堆,上亦有不起眼的小孔。

北风小了些,暴风雪也渐渐的停了。万物似乎都陷入了休眠期,万籁寂静。

山崖下的洞口终于有了动静,一只毛茸茸尖嘴的白色动物警惕的翕动着鼻子,耷拉着好看的白尾,灵巧的步出洞口。

发现了洞外隆起石头上的肉类,贪婪的翕动了几下鼻翼,警醒的目光巡视着周围。很是警惕狡黠,却并未觉查到危险。

狡猾如狐者,这才亦步亦趋的循着野兔血腥气靠近,失去了行动力的野兔,被白狐一记锁喉咬毙命。

白狐开始了大快朵颐的撕咬,而忽略了伪装得很好的危险。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矫捷的从雪中一跃而起,扑向白狐。白狐受惊,丢开猎物,向洞口迅速退去。

此时,又一个身影从洞口东南方雪中跃起,封堵了白狐回巢之路。

先跃起的人手足纤长,瞅准时机,拈起一块石子,手腕发力,精准的打在白狐的右后腿上。

此兽吃痛,哀鸣着,登时行动乏力,迟缓,被守在其归巢路线上的周憨一招饿虎扑食扑倒捕获。

二人配合的如此默契,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少年杨询的皮肤略有黝黑,锻炼得更为精神,手足纤长,眼神里也透着一股坚毅与睿智。

周憨则更为健壮,一身粗糙的兽皮难掩英气。

周憨捏住白狐脖颈,吊在半空中,小家伙转着滴溜溜的黑眼珠,蹬着腿,似是在寻机准备脱逃。

狐狸是走兽类里最为机敏,狡黠的动物。

杨询和周憨是在归途中发现了这只白狐的踪迹,想起许久未见萧幻云,遂临时起意,决定补捉此狐做为礼物。

杨询展颜笑道:“三憨兄,把它给我吧,带回去给幻云这妮子做宠物。”

周憨笑道:“此物太过狡猾,一时失手,就会逃脱,还是用果子酒把它灌醉吧。”

说着,杨询打开酒壶,一股甘冽的酒香弥漫,此狐翕动着鼻子,杨询捏开此狐的嘴,把酒灌入。白狐贪婪的吮吸着,似是意犹未尽,喂了小半壶,此狐已经醉得动弹不得。

杨询小心的把此狐取过,放在了前胸兽皮袄中,此狐兀自酣睡不醒。“走吧,三憨兄,我们即刻启程,赶回狼洞修整。”

这二人一路晓行夜宿,饿了就打野兔,野鸡,燃起篝火烧烤充饥。渴了就饮冰雪水,冷了就饮一口果子酒御寒。

风雪已散,冰雪消融。白狐早已经醒来,二人就丢给此狐一些动物内脏,此狐倒也乖巧,见二人并无伤害之意,也并不逃跑。蹲在杨询脚边,大快朵颐。

杨询捏住此狐脖颈,提起,“小东西,蛮可爱的呢,把你带回去给那刁蛮小妮子玩耍。”似是对这礼物给萧幻云很是满意,不由得露出大白牙,自恋的迷之微笑。

白狐蹬着着腿,似乎很不满意杨询揪着自己的脖颈,不舒服的扭动着身体。

少年把白狐放在地上,此狐自顾自的继续享用自己的食物。

二人休息已毕,白狐正伏在杨询脚边,少年一把揪起白狐,放在怀中,继续赶路。

半月有余,终于从九峰山脉深处走出,即将回归狼洞。二人的步伐不由得轻快起来,杨询哼着小曲儿,周憨难得的吹着口哨附和着。

进入狼群范围的石林,不时有狼哨出动,通过气味辨别是杨周二人,则又散开。杨询把剩余的肉干丢给石林中的狼,做为守护萧幻云安全的奖赏。

萧幻云似有所感,迈出狼洞,这一刻与杨询四目相接,化为惊喜,轻快的小跑起来,青衫白裙飞扬,拥住杨询。

少女用粉拳捶着少年的胸口,似是在向小情郎撒娇,亦是在表示丢下自己许久不见的委屈。

奈何粉拳像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柔软,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动物伸出头来,一脸懵懂的表情。

萧幻云停止了动作,惊讶的看着杨询怀中的小东西,转着眼珠子,不知又在酝酿什么鬼点子。

“我不依,你又欺负我。”这时,周憨正好走到二人视线面前。人随声道:“幻云妹子,他又怎么欺负你了?”

“我不管,你们要赔罪。”说着,少女就伸手去掏杨询怀里的小东西,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只白狐。通体洁白,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少女。

周憨露出大白牙笑道:“这是我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到,送给你做宠物的。这一路上,他像宝贝一样护在怀里给你带回来。”

“哼哼,放过你们了,丢下我一个人那么久,我有多么孤独。”抱着白狐欢喜得紧,也就不在计较二人丢下她,久无音讯的事了。

少年杨询用手宠溺的刮了下萧幻云的鼻子,少女不由得脸一红,粉面桃腮,更为明媚动人。

相思胜别离,走向狼洞,洞内收拾得井井有条,三人难得的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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