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凌拉开门，想起一件事，又侧过头问艾眉：“上次我借用你的播放器，听到里面有一首法文歌，挺好听的，忘了问你名字了。”
艾眉想了下，她的MP3是前几年买的，内存不大。这学期要学习法语，才将那个播放器找出来发挥余热。里面就只放了最喜欢的几首歌，法文的话……
艾眉哼唱了一段：“Doux， doux， l'amour est doux Doux， est ma vie， ma vie dans te bras.…… Bleu， bleu， l'amour est bleu Berce mon coeur，……这一首？”
宁凌瞪大眼，赞道：“没错，就这首！我当时就觉得听着耳熟，又很好听，就是不知道歌名。行啊你，没想到你唱歌也挺不错的啊！”
艾眉微笑：“这首是《L'amour Est Bleu》。我也很喜欢。”
宁凌点点头，洒脱地挥手：“行了，我知道了。走了。”
关上门，艾眉跟姬香商量：“这些笔记我们分着看，看完再交换。”
姬香同意，便将笔记拿起来，按科目分好，然后分成两份，把其中一叠递给艾眉：“拿去，这几本你先看。”
艾眉点头接过来，转身放书桌上，看到手机才想起，导师的电话还没挂！OMG，三步并作两步拿起手机：“喂……”
楚诺一直在。听着女孩们相互笑闹打趣，也听到那首L'amour Est Bleu爱是忧郁，柔美空灵的女声，感伤惆怅。
他轻轻答道：“我在。”人在，没有离开。
这句法语，低沉圆润，徐徐说来，沁人心脾。艾眉一时愣住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怎么感觉他有点怪怪的。
楚诺没听见艾眉的声音，接连问到：“怎么了？听到了吗？”
艾眉回过神来，忙回到：“听到了。真是抱歉，让您久等了。”
楚诺一点儿也不在意等了那么几十分钟，他的嗓音仍然低缓柔和，耐心地对她说道：“并没有多久。刚才你的法文歌唱得很好听，看来多听多说很有效。那些书看完了吗？”
法语被肯定让艾眉很开心，不过听到他又开始询问原文书的事情，她不好意思地答道：“这几周忙着排演练舞和复习备考，没有看书了。”
其实艾眉并不排斥阅读，也不觉得看楚诺给她寄来的原文书很枯燥。虽然姬香当时见到那一系列，巴尔扎克、雨果、左拉、缪塞等法国文豪们的巨著，感慨有个大明星当导师真是不轻松，这阅读量直赶外语学院了。
但艾眉平时就喜欢阅读，本来也有涉猎各种名著各类传记，而且她以前不挑食，各式各样的散文小说来者不拒。这些法国文豪的著作，她很多都已经拜读过了，现在又再看原文版，倒觉得很有意思。
楚诺安抚道：“没有关系，这些书有闲暇的时间再读，不着急。有什么感想也可以跟我说，或者有没有你喜欢的？”
艾眉抿唇，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直接说：“法国作家里的话，我很喜欢Prosper Mérimée普洛斯佩?梅里美。”这一位相比书单上的诸位菊苣，比较冷门一点，所以楚诺寄来的原文书里，并没有包括这位的著作。
楚诺挑起眉梢：“《Carmen（卡门）》？”
艾眉说到自己喜爱的作家，就兴致勃勃：“对，我口味比较猎奇，除了《卡门》，还有《伊勒的维纳斯》，《科隆巴》也十分引人入胜。《熊人洛奇》也很棒。”
楚诺感到这样与她聊天，十分轻松愉快，他轻笑道：“好，我知道了。看来你喜欢那样的奇幻故事啊。”
艾眉就知道他会这样说，没有反驳：“郑重声明，除了奇幻，还有怪诞。梅里美的中短篇小说非常精彩，各个角色都不循常规。”
楚诺笑起来，看来她真的很喜欢Mérimée呢，他记下这件事，又继续跟她谈天说地。艾眉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桌上的闹钟，才发现快十点了，明天还得早训呢！忙与楚诺道别，艾眉挂断电话，洗漱休息。
第二日，一早起来便感到有点冷，这时节正是春寒料峭。艾眉提醒姬香加了件外套，两人同去训练楼，到了排练厅便各自分开。
到了第三练功室，艾眉脱下外套，拉扯腿上的护腿袜套，整理好后就开始日常热身训练起来。不久，白夏树也到了，见到艾眉，他温雅问候：“艾学妹，早啊。”
“早安。”艾眉也笑着和他打招呼，想起昨天他请假的事情，估计他家里对那两姐妹的身世已经揭开了。
倒是白夏树明白经过昨天的风波，恐怕要不了多久，学校里就会将他家里这些事情传开来了。想着艾眉之前提醒过自己，白夏树就主动开口对艾眉解释：“原来我家和陈家没有矛盾，只是两家的孩子抱错了。何璐才是我的妹妹，玛丽是陈家的孩子，她和陈杏杏是双胞胎。”
“原来是这样。”艾眉知道前因后果，没多问其他。两人安静准备，等着其他主演到齐后训练。
“低年级公演又有热闹看了。”宁凌一进门就嚷嚷起来，一副被打败的样子：“这次不是有个主演角色被赶出舞剧公演了嘛，今天重新选角，那个PBA的朱利安非要推荐一个人参加。”
崇恬瞬随后也走进来，他对白夏树点点头：“他推荐你妹妹白玛丽，去竞争红鞋精灵那个角色。但有人觉得她不够格，那边正闹着。”
白夏树吃惊地道：“什么？我得去看看。”他说完就快速离开了。
“哎呀，”宁凌拍拍心口：“幸好这群人是低年级的，要是我们这边遇上这些人这些事儿，我非得被气死！”
艾眉笑笑没出声，崇恬瞬倒是很赞同：“这样三天两头地闹事情，的确很烦人。这次东皇公演，低年级那边时间上赶不及了，恐怕是要推迟发布吧。”
本来按惯例，皇家的两次公演是要同时发布的。但今年明显不行了，高年级舞剧排演很顺利，低年级却耽误了很多时间。看来到这次公演的时候，《Coppelia（葛蓓莉亚）》要独挑大梁了。
艾眉没再去分心关注低年级公演的事情，她静下心来，专注于《Coppelia（葛蓓莉亚）》的排演，为自己担当芭蕾舞剧主演的首秀做足准备。
排练的日子就这样过去，皇家舞校公演的日期，也一天天临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