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外甥还有周大军都一起退伍回来了,安置工作的事儿,一股脑地找上门来。凭自己的身份,这根本是安置不了的,可是他们在县里没有挡脊的人,觉得我就是挺大的官了。
这三个孩子安置的事我哪个也推脱不掉,被逼得无奈,几天来非常着急上火,弄得满嘴起了大水泡。实在没辙了,只好腆着个脸,为曲辉和周大军先后找了万县长和廉副县长。去家里串了个门,两人倒是答应帮着说说话,可到时候往哪分配没法定。
剩下的顾小亮还没着落,县城里再也没别的关系了,只好去找在市委当秘书的董成林。他哥哥董成军现在是民政局长,叫说成林给他哥过去话后,晚上我登门去了董局长家。虽说局长没在,可他老伴很热情,这让我觉得此事有门儿。
临走前,碰巧董局长回来了,他满脸堆笑地告诉道:“今年县里的退伍兵安置压力很大,分配的事早着呢,现在上面还没有具体精神,只能到时候尽量给照顾。”
快进入四月下旬了,上午在单位接到春苗从通春市打来的电话,她高兴地说:“爸,告诉我妈,你们不用再为我担心了,我已和福祥药业签了就业合同。暂时在通春这边和同学冯小菲玩两天,过几天去嫩江实习那里收拾东西再回家看你们。”
“那你上班是什么岗位啊?”我惦记着问。
女儿在电话那头告诉说:“老板说得先在车间锻炼一年,跟工人一起干活,然后才能回办公室做技术工作。”
放下电话,觉得这下好了,孩子的工作终于有了着落,可下去掉了一块心病,就赶紧往家里打电话给翠花报告这一好消息。
“那可太好了啊!这块心病都愁死我了。”媳妇一听,在电话那头高兴不得了。
放下电话,刚拿起办公桌上的报纸来,高家堡的高中同学李学成慌慌张张推门进来了。见屋里没别人,他急忙回手关严了屋门,转回身压低嗓门儿,神秘地说:“老同学,有个事儿找你帮忙,就在刚才,我弟弟李学明让你们局里人给抓来了。”
“怎么回事儿?”我边给沏着茶,好奇地问道。
李学成坐在那一摆手,一脸不好意思地告诉说:“老同学让你见笑了,我弟弟不争气,他狗扯羊皮和人家老娘们搞破鞋,让女方给告了。”
“我初来乍到,这事儿又不主管,只能帮你问问。学成你中午别走了,我安排你吃顿饭,咱俩几年不见,再找来王振业在一起叙叙旧。”我知道自己现在这种处境是帮不上他什么忙的,但农村的同学来了,必得尽地主之谊。
记得念中学时还有东坨子屯的张发,我们三个人在学校形影不离,课间不愿去操场活动,总爱聚在一起死抠书本。应该说,当时班里除方卓外,就数我们仨爱学习了,所以一直走的特别近。
李学成家成分好,根红苗壮,高中毕业后就回村做了大队的团书记。做民办老师比我还早,恢复高考那年本以为李学成能考上大学,后来听说他志愿报高了,仅几分之差没有被录取,让我跟着非常婉惜。
中午找王振业不在,只好叫来了秦占奎和周立国陪酒。端起杯,李学成感慨地说:“老同学,我比你上班还早,你说现在还是个民办呢,咱们大榆树的老师都非常佩服你啊!”
“我除了比你们多吃些苦外,并无可骄傲之处,混到现在也没啥出息。”我冲他笑了笑,摇着头反驳道。
李学成端起杯嚷嚷说:“鲁强你谦虚啥,不是都当上公安局领导了吗,咱同学里顶数你和方卓俩。”
听他唠起了人人所羡慕的方卓,我放下筷子深有感触地说:“方卓那才是能人呢,咱可比不了。听说他在俄罗斯卖买可做大了,一年有好几百万的赚头呢。”
“方卓的公司出事儿了,你不知道吗?”一提到方卓,李学成放下手中的酒杯说。
我感到很惊诧,急忙问他:“咋回事呀!你听谁说的,消息可靠吗?”
“这事千真万确,就是上几天的事儿。我是在咱们五家子的同学,就是方卓那个叔伯弟弟方春良那儿听说的。”李学成见我怀疑,笑着强调道。
我不由心里咯噔一下,忙问:“学成你快说说,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学成接着就学起了他所知道的事:“据方春良讲,他哥在莫斯科和伊尔库茨克的两个分公司同时被蒙面人持枪抢劫,打死两名雇员,听说被卷走了500多万美金呢。”
“做大买卖钱挣多了肯定得有人眼红,是不是这么出的事儿?”做生意的周立国急忙插嘴,跟着嚷嚷说。
“那咱们同学怎么样,受到伤害没有?”我听了很吃惊,担心的问。
李学成笑了笑:“方卓福大命大,出事那天夜里刚好赶在他回国办事的当口儿,幸运地躲过了此劫。他现在生意停了,正在俄罗斯处理这件事呢,听说罪犯一个没抓着,都逃到国外去了。”
“这可真是命运无常啊!”方卓的突然出事,让我既震惊又惋惜。
饭后送走了李学成,我去了分管刑侦副局长林向德的办公室,跟他学了李学明的事,最后提醒说:“他俩儿是不是通奸,屯里的老百姓都知道,咱们派人到村里一查便清楚了。”
“我听徐世俊回来汇报过,案情复杂,好象这个人得转刑事拘留。”林副局长为人和蔼,张口直接告诉说。
听这么一说,我觉得李学成向来老实巴交的不可能撒谎,就疑惑地问他:“那如果真的是通奸呢?”
“真是那样的话,也得有个过程。那女的告他强奸是提供了证据的,不弄清楚了谁敢放人啊!”林向德副局长办事一贯谨慎,他胆小地对我解释说。
从他办公室出来,我心里明白,徐局长老家就是高家堡的,估计告状那女的肯定是找徐世俊了。林做为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说怕担责任是托词,其实是做不起主来,因为此案如何处理,他得听局长和刑警大队长徐世俊的。
不仅李学明没放回来,没想到晚上刑警队又把他的侄子李文军从屯里抓走。这让李学成更坐不住炕了,大清早二次又找上门来,担心地说:“老同学你说可咋整,学明没出来不说,这文军又进去了,你快帮着想想办法吧?”
“文军应该没啥事,估计就是找来做人证的。好象学明的事澄清了还得几天功夫,真是通奸的话,早晚是得被放回去的,老同学你不用害怕。”我了解办案的程序,便向学成解释说。
李学成放下手中的茶杯,诚恳地强调道:“老同学念书时咱总在一起,你了解我的性格,真是通奸啊!再说这事已不是一年两年了,你说满屯子人谁不知道呀?”
“那通奸是双方情愿的事儿,女方咋会来告呢?”我想起了表弟春宇早年坐牢的事,知道肯定有因由的,就追问道。
李学成一扬手,气愤地告诉说:“就因为那点破地的事儿呗,学明在村里行医,年年不种地,承包地已卖出去了。可这女人非要种,我弟弟说啥没给她,不就惹出了这麻烦来。”
我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觉得刑警不会违背事实的,案件最终一定会真相大白,就劝学成说:“要是这样的话,没啥事儿,过两天调查完了学明就出去了,你也不用着急,消停地回家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