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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女儿的心思

处理完父亲的后事,上班就忙得不可开交,我又投入了对科所队工作的考核和警风警纪督查。这考核虽仅进行了两个季度,就引起了省公安厅的高度重视。

五月中旬,厅政治部综合处的蒋处长特意把我调过去,向他当面汇报了考评的具体做法,他听完实施情况,对清源的做法特别欣赏,连连叫好。

接下来,厅里招开了全省公安工作经验交流会,我代表清源县局,向全省各市县公安局长介绍了警务工作目标管理的经验,并得到了厅长包强的高度评价,他在会议总结时要求全省向清源学习,推广好这一经验。

到月底,在省厅的打黑除恶表彰大会上,我荣立了一等功。颁奖仪式中包厅长亲自为我颁发了立功徽章和证书,之后他握紧我的手鼓励说:“鲁强,你要再接再厉,回去跟张局长讲,撤销全国优秀公安局不要气馁,你们清源大有希望。”

“厅长,我绝不会辜负厅里的期望,今后会加倍努力的。”厅长这句话把我说得热泪盈眶,此刻我觉得自己这些年受多大的排挤和委屈都值了。

从嫩江回来,晚上躺在床上,翠花唠叨着说:“闺女上班这长时间了,一打电话就说她在那边挺好的,也不知道这孩子说的是不是实话。”

自打父亲的离去,让我觉得亲情更为重要,也惦记着在外工作的女儿,就回答道:“说实话,这些日子我也想春苗了,要不哪天咱俩去通春看看?”

“那行。你请个假,就这几天吧?越快越好。”听我这一说,妻子简直有些迫不及待。

清源没有去通春市的直达车,必须从嫩江转道而行。早上五点出发,局里的司机小唐把捷达开得飞起来一样,近四百里的路程,八点前就到了省城。

在嫩江站与翠花换乘去通春的大客车,中午十二点,我俩就到达了大虎山脚下的美丽山城---通春市。

“爸妈,我在这里等你俩半天了。”下了车,春苗微笑着已早早地等候在这里。

“我闺女都累瘦了。”翠花拉过女儿心疼地上下打量了片刻,之后一下把春苗拥在怀里。

“一定饿了吧?爸妈咱们吃饭去。”女儿特别高兴,把我们领进附近的一家小饭店,要了几个小菜,亲热地坐下一起吃了顿饭。

之后孩子领着我们在街上转了转,初次来到这座城市,耸立的高楼,宽敞的马路,还有那青松翠柏掩映着开满鲜花的街道,处处都非常靓丽惹眼,让我和翠花充满了惊奇。

“真没想到女儿工作的地方会是如此的美丽,这是座青春焕发的城市,街上简直比省城还要清洁繁华。”

逛了几家商店,觉得也没什么要买的东西,就回到了春苗的宿舍。这房子是她和几个同事合租的,是个旧楼,面积不大,大约50左右平的样子。屋内的设施很简单,但被这几个女孩子收拾得十分干净。

“您好!鲁叔鲁婶,路上挺辛苦吧,累不累?”见春苗领我们进屋来,屋里的高个子漂亮女孩子热情地迎上来打招呼。

女儿赶紧指着她介绍说:“这是我常跟你们说的冯小菲,我最好的同学。”

妻子与女儿团聚非常开心,娘俩儿坐在床上有说不完的话,足足唠了一个下午。

晚上外出请春苗几个同事吃火锅,这家饭店的规模特别大,宽阔的大厅里客人暴满,上百张桌子的流水席,客人进进出出,随吃随走。大厅东北角的一桌客人刚走,服务员赶忙收拾桌子招呼我们坐下来,很快几大盘子羊肉和青菜就都端了上来,感觉这食材非常新鲜价格又不贵。

“你们几个夹肉吃,实惠儿的,千万可别装假。”见几个女孩子很拘谨,翠花边说着边给身旁边的冯小菲往碗里捞肉。

春苗也不住地劝着几个姐妹:“吃就吃好了,不然晚上饿还得泡方便面,我爸妈都是实在人,你们千万别莫不开吃。”

吃过饭妻子晚上陪女儿去了,我在附近找了个小旅店,这里住宿便宜,单人房间一个晚上才收十块钱。

第二天吃了早餐后,我们被女儿领着去了市区的玉皇山森林公园。这里不收门票,听女儿说是市民散步健身和游玩的最好去处,大清早就已经有很多游园人过来。

走进公园就象爬上了山顶一样,人已在市区的高楼之上了,回头一望,身后近在咫尺的高楼都踩在了脚下。不远处的浑河白亮亮的水面笼罩着薄雾,还有那若明若暗的壮丽浑河大桥,一切都尽收在眼底。

站在这里可俯视整个城区,远远望去,高楼和道路间到处点缀着苍绿的青松翠柏,还有街心广场的粉红花树,一切都清清楚楚了。

“这个小市虽不大,可真山真水,全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雕,可以媲美人间天堂的苏杭了啊!”我觉得简直太漂亮了,为女儿能在这里工作很欣慰,不由开口感叹道。

翠花也高兴地说:“你瞅咱们清源,既没有山川也没河流,到处是一马平川,与人家这里一比真是太逊色了,闺女我看你就在这里安家吧?”

我冲春苗笑着道:“这个建议好!等爸退休了就跟你妈也来这里养老。”

“爸,这儿鲜族人多,我可不习惯呆在这里。”女儿反对说。

听她这一说,让我心一热眼睛湿润了:“春苗这肯定是觉得弟弟当了军官,就不能再回清源了,怕我与她妈老了身边没人照顾。”

再向公园深处走去,我们就象钻进了原始森林一样,密密麻麻的松柏直立而挺拔,伸着茂密的枝叶遮住了头上的天,只有偶尔走到树木稀疏的地方,阳光才能直射到脸上来。

行走在这静谧的林间,随着树叶的微微摆动不时有阵阵凉风扑面而来,飘来了股股松油的幽香。瞅着眼前足以让人陶醉的景色,再吸上几口这林间清爽的空气,简直让人心旷神怡了。

春苗指着前面无尽头的甬道,回头告诉说:“这里面老大的地方了,就是一天不停地走,你也走不完的。”

每走不远,沿路总会有成排的石凳,或雕梁画柱的亭子出现,游人可随时坐下来小憩。不经意之间,我们来到了没有树木的一片开阔空地,这里有充足的阳光,聚集了很多人。人们三五成帮地聚在一起,一伙伙儿,有的在拉琴练歌,有的坐在石凳上玩扑克或下着象棋。他们多半是退休的老年人,看着他们用帽沿压着脸,悠闲自在,打牌那神情专注的样子,真是令自己羡慕。

穿过这片林间广场,沿着小路又向前走了很长一段路程,就进入了公园的服务区。这里的亭台楼阁色彩醒目,又被四周的松柏映掩环抱着,显得出奇的艳丽。游人走到这里基本就近中午了,所以就都一屁股坐下来,或是休息或是就餐。

树荫下摆摊的食品小贩们在不停地吆喝叫卖着,橱窗里各种水果饮料冰点应有尽有。那边装饰别致的快餐阁子里,服务员正忙碌地招待着来客。

好酒的游人可以坐下来要几个小菜,一碗臭豆腐,一盘竹笋,再加上一壶清酒,他们便可以美滋滋地品上半下午。

“咱们也坐下歇会儿吧?”翠花也走累了,她不想再往前去。

坐在长椅上方感受着太阳的热力,脸上火辣辣的,女儿买了水递过来问道:“饿不饿,要不咱们就在这儿吃点东西吧?”

“现在还不觉得饿呢,一会儿回市里吃吧?”妻子冲着女儿拒绝道,估计她是觉得山上的东西太贵。

从山顶公园下来,简单吃了口午饭,三个人就来到了美丽的浑河边上。横跨河面的混凝土大桥格外壮观,它已近在眼前了,桥拱下的游艇和桥面上的来往汽车都清晰可见。

河岸边到处是绿油油的人工草坪,脚踏上去厚厚的,软软的,象踩在毛毯上的感觉。园林工人在这里栽下了大片大片的花圃,此时五颜六色的鲜花正在竟相开放,招来成群的蝴蝶和蜜蜂。

花丛之中,三个幼年的孩子正跑着在追赶一只花蝴蝶。不远的草坪上,一对情侣偎依坐在一起正在甜蜜着呢。

河边的护栏是一根根半人高的白水泥柱,每相邻的两个柱子间都连着粗大的铁锁链。岸下微波荡漾,水面上不时会有一线横滚着的白浪由远而近,渐渐地平推过来,等它来到跟前拍打到河岸上,就会激起很高的片片浪花来。

“这里真是一幅美丽的画啊!而且我们人就在这画之中。”眼前的一切,让我惊叹不已。

女儿听到我的赞叹,就打开相机说:“这里景儿是挺好,咱们照几张相吧?”

“先给你爸照个,一会找个好景,咱们仨一起合照一张。”翠花笑着对女儿说,她觉得难得团聚,应该留下个纪念照。

“爸你坐住了,小心着点?”我坐在了岸边的铁索上,以身后的浑河大桥为背景,让女儿给拍了两张照片。

向前走过去,在鲜花旁边的草坪上选了个好的背景,我回头招呼说:“咱们就在这儿合影吧?背景能把城市,大桥,河面上的船都能纳入进来,会挺美丽的。”

三个人坐下来,女儿在前,我与妻子在后摆好姿势。春苗叫来旁边的一位阿姨,递过去像机让帮忙给按下了快门。

欣赏着这江边的景色,母女俩怎么也不尽兴,翠花提议说:“难得来这里一回,咱们再拍几张合影吧?”

从江边回来,晚饭后春苗领着我们去了她上班的药厂,遗憾的是此时厂里已经下班关门了。春苗在楼下掏出手机跟值班的同事说了几句话,我们几个人没有进楼,只是在院子里转了转就出来了。瞅这院子并不算大,前后所有的几栋楼都是低层,感觉这个福祥药业虽总在央视做广告,可实际上规模并不是很大。

第三天我们早上六点就起来,收拾东西准备返程。早饭后女儿送我们去通春汽车站,起了七点回嫩江的票。

“妈,爸,你俩路上小心,回去一定要注意身体。”见就要分别了,检票上车之际,女儿说着就哽咽了,她眼泪不住地流下来。

因分别在即,翠花一个早上都不乐呵,泪本来就在眼里打着转转呢,怕孩子难受不敢掉下来。见此泪水也止不住了,哭着嘱咐女儿道:“春苗你别怕花钱,记着常给自己买点好吃的,钱若不够,你往家里打电话。”

“大闺女你别哭了,你几天就回去了。爸回去就想办法,一定把你工作调回去。”

明知自己并没有能力安置女儿的工作,但我见不得女儿的眼泪,此时不知受什么力量驱使,我鬼使神差般地横下心来,当场跟春苗表了态。

“鲁强你说话可得算数!”坐在返程的汽车上,翠花擦着眼泪不断墨迹道。

我知道她恨不得马上就把女儿调回清源,见她这样动情,我心里也特别难受,觉得除全家骨肉团圆外,什么都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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