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钩微迟疑:“她是修士,非凡人。而且就算是凡人,也不是普通凡人,能刻画出箴言令的人,不会太普通。”
小铆还是比较相信小钩的,这个推断也有理,皱眉问道:“如果你猜对的话,这人倒麻烦,不知道你一个人能不能搞定。最好还是我们两个人留这里,解决了她后,在一同去寻找九野。”
小铆在做出很合理、理智的判断,但小钩还是心中涌起暖意,总觉得是在担心自己呢!她微微侧开头:“不用。你去把凰尾放在山上就好,如果她在那里,我们就能靠凰尾抓住她。我有种预感,她现在还在小衾山,去试一试罢!”
“好”小铆也不想一直反驳她,左右不是什么难事。没多说什么,整下衣衫就走。
小铆去小衾山上埋下凰尾。
凰尾主要作用就是困人,寻人也只算是附带的小作用。凰尾伞边由真正凤凰尾巴制成,埋土里,依靠着大地的力量,丝丝缕缕曼沿整座大山,任何人都藏无可藏。
埋个东西多简单的事啊!小铆一来一回,很快办完正事,也很快就无所事事。
闲着无事,他去酒馆买酒喝。他搂着一坛酒边灌嘴里边往回走,回到客栈就摸到自己的秘密小花园,想着继续痛快的喝,却发现有人在。
是小钩。
她正在练凤首,按照练鞭的方法。凤首被使虎虎生威,同时,园子里的花也被抽的凄凄切切。小铆心疼的捡起花瓣,在掌心中抚摸,染得一手花汁。
小钩舞完鞭,冷眼看着,讽刺道:“哟!看你这怜香惜玉的模样,不如学学黛玉葬花。”
小铆并不恼怒,答道:“对,我就是怜香惜玉。”他甩下花瓣到酒里,摇了摇,花瓣沉沉浮浮,落入坛底。他走小钩旁边,低头见她手上许多细碎伤口,叹气道:“哎!其实你这块石头,我也是怜惜的。”
他牵着她到桌子旁,把酒倒上她手上伤口。明明会疼痛,她却半分神色变化也无,小铆见她这模样,实在憋不住,笑了笑。
小钩恶恨恨地瞪他眼:“你笑什么。”
“笑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模祥,凶巴巴,恶恨恨。不知道疼要哭,高兴要笑。”
“你……”总是在关心自己,小钩恨恨的收回脏话,嘟囔一句。“你倒变化很大,和小时候一点也不同。”
小铆笑脸僵住,但很快这点僵硬消散,“是吗?我却不记得了。”小铆动作不停,绷带缠着伤口。
小钩回道:“你记性什么时候变坏的。你小时候聪明好学,长得又好,许多小丫环都偷看你,哪像现在。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了,你从前也是一个小少爷,好像还是排名不错的修仙家族的!当年我和主子宿在你家,你原名还不叫这个,叫什么……我忘了,你有一堆丫鬟跟着伺候,极为神气。你后来怎么跟了主子。”
小铆给她缠好了纱布,笑道:“我看你才记性不好。当时主子看我灵秀,一句话要了我,从此我就跟着主子了。”
小钩恍然大悟似的:“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当时你父母极为激动,大呼是你的造化,匆匆忙忙收拾好包裹,让你随我们走了。”
“是啊!那天的雪好大,整个世界都是霜色,我却什么也看不见。”
“那是因为你病了,眼都睁不开。我那时还以为是因为你孱弱,毕竟你小时候很瘦的。后来才知道,是你不愿意离家,忧结于心,加上天寒地冻,受不住才病的。你小小年龄心思真不少,不愿意,跟着主子有什么不愿意的。”
包扎到了最后一步,小铆给小钩结结实实的系好,才慢吞吞道:“我病时,多亏你照顾。”
小钩有些不自在道:“陈年旧事,别提了,我们之间谢什么呢。”
于是小铆不提了,沉默着灌酒喝。
小钩皱眉,还真看不过这个样子。抢过来酒问:“你为什么成了这样,整日离不开酒。”
小铆被问的烦躁:“这样是哪样?我喝酒又怎么了,不耽误正事,不伤天害理,难道污了你的眼?”
小钩答不出来,垂下头不见神情,只一圈圈抚着酒坛,问:“你是不是不开心。”
小铆诧异地望她一眼,没想到,小钩这样粗糙的人,倒也能发现刚才的不对劲。
小钩继续道:“每次提起你的过去,你会生气。后来就好了许多,你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异养过,但是你肯定还是不快。只是,你身世那样的好,为什么不愿意提呢”
“难得你细心。呵!我不在意身世,不管你提也好,不提也罢,反正我从未真正的快乐过。”
小钩听到了自己永远都无法理解的话:“为什么,没道理啊!难道是主子对你不好?你心里不快活,可是主子明明那样的看重你。”
“很好~”小铆这句话破了声,显得声调怪异可笑,也显得意味不明。他不再多说话,只闷头喝酒。
小钩问:“那为什么?”
小铆终被问的不耐:“小钩,我现在很累了,你不要多问。”
小钩当然不乐意,还是紧紧追问。
小铆不语。
“你说话啊!”
小铆还是不理她,只是喝着酒。
小钩多次沟通失败,心中燃起怒火,抢过酒坛,狠狠掼在地上,发出刺耳地破碎声,碎瓷乱飞,像极她的内心。“我认识你这么年,从来都不明白你在想什么。有什么你也从不跟我说,我不明白你,就像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忠诚主子。”她声音尖锐,有点疯狂。
小铆忍无可忍,被逼的回话:“小钩,你说什么?忠诚?我还真没有,你也发现了啊!哈哈哈!”小铆真真的感觉到好笑,他和小钩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小钩看即然捅破了这层纸,那就干脆指责到底:“你每次任务前后都要喝酒,醉生梦死,犹如不在尘世。你以为我不知道,是因为你根本不想服从命令吗?”
这句话讲完,小铆似乎被刺激到了,显得极激动:“服从?忠诚?凭什么要我服从。我失去了朋友,失去了亲人,失去了骄傲,失去了尊严。从那一天,主子带走我的那一天,我就成了一条狗。不用拥有自我,不用拥有思维,因为不需要,我只记得为她而活,为她而死就行,谁愿意这样活,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