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在做游戏？”顾昀有天突然问他。
他茫然的点了点头，“瞎胡闹而已，你有兴趣？”
“兴趣倒是没有，不过我可以投钱给你。”顾昀递过一张卡来，“一百万，启动资金，当我入股。”
“你哪儿来这么多的钱？”
“大风刮来的，拿着吧，我自己赚的，干净的。”顾昀笑着看向他，“萧易，我觉得你一定能成功！”
“萧易，我觉得你一定能成功，做出可以和魔兽世界一样恢宏磅礴的游戏。”那丫头说这话的时候，满是崇拜的看着自己。
能成功吗？他们说了一样的话。
他苦笑了一下，如今这双手早就被铜臭染了，忘了当初的梦想。
“听说你又分手了？”
“消息灵通啊。”
“那女生把我们三个缠的够呛，你到底怎么想的？这都换了多少个了？”
顾昀看着他笑了出来，“你羡慕我？”
“羡慕不来，说实话，爱她们吗？”
“我觉得我是爱，可惜，她们似乎感受不到。”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会有那么个人能感受到的。”
“我也希望如此，要是能再见到她就好了。”
“她？”他当时愣了半天，只见他眸子垂落了下来。“也不知道她如今长成什么样了，还记不记得我。”
“谁？我认识吗？”
他苦涩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什么时候认识的？”
“十几岁的时候，我早就打算忘了，今天突然就想了起来。”
“忘不掉是吗？”
顾昀点了点头。
“后来呢？”
“后来......”他眸子暗了下去，“没后来。”
顾昀顿了顿，“不提了，都过去了，说说你吧，怎么一直不谈恋爱，我看追你的人不少，为谁守着呢？”
“我这么穷，怎么能拖累别人，现在连学费都是问题，谈什么恋爱。”
“你那条围巾，谁送的，手工这么差？”
他低头笑了笑，“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顾昀笑着拍了拍他，“女人？你喜欢她？”
他笑着摇了摇头。
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顾昀的，或许从始至终是场幻觉。
大三下学期，系里有一个出国交流的名额，他拼了命的想争取，那天，他在班任办公室里，再一次感觉到了世间的恶意。
“萧易啊，听说你最近同时打好几份工，别太辛苦了！”那个男人平时对自己关照有加，他觉得自己异常的幸运，有师如此，该是值得欣喜的，可那天，他的手却一直在自己身上游走着，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正了正身子，对他笑笑，“李老师，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
“等下！”那男人又凑了过来，搂着他的腰，手向下划去，在他屁股上狠狠的抓了一下，他一惊，忙躲到一旁，错愕的看着他。
那人笑笑，“名额就一个，你看系里竞争这么激烈，你说我推荐谁好呢？”
“老师您多费心了，我一个学生也不太懂，没什么事儿我先出去了！”
“萧易！”那人喊住了他。
他停下要夺门而逃的步子，回过头来，“您还有事儿？”
那人舔了舔嘴唇，“晚上去我家，名额就是你的！”
？？？？“老师，我......”他整个脑子突然炸开了，他是男人，他要干嘛？
“装什么啊，老师都听说了，你爸...”
“他是他，我是我，李老师，我很尊敬您，今天的事儿，我就当没发生！”
“萧易！”
他不顾那人愤怒的声音，大步夺门而出。
从那以后，噩梦开始了，他不愿想起的噩梦，要如何轻描淡写的说呢。
他一瞬间变得一无是处，原本确定大四实习的公司，突然把他退了回去，通报批评再没断过，无论做什么都是错，校内流言四起，再也不单纯安宁，系里的名额给了别人，一直以来的奖学金，被莫名夺了去，他知道是谁在搞鬼，然而又能怎么样呢？除了忍耐，他没有任何办法。
每天都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度过，他成了那个勾引导师未遂的贱人，被同性鄙视，被异性耻笑。
这天，他又被叫到了办公室里，他有些抗拒，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怎么样？这些天，过的开心吗？”
“嗯，劳您费心了！”
“嘴挺硬，再问你一次，要不要来我家？”那人贴了过来，他觉得胃里一阵阵翻涌！
“李老师，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我一会儿还有课！”
“课？你这么道德败坏的学生，等着退学吧，我和系里都说了，萧易，只要我一句话，你，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吗？”
那人从背后抱住了他，啃着他的脖颈，“还和我装，我早就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只要你从了我，你要的一切我都给你，如何？一晚，一晚就好！”
他气的攥紧了拳头，刚要转身打过去，那人被一个人拎了起来，狠狠摔在地上，只见顾昀坐在那人身上，一拳又一拳，发狠的砸了下去，“王八蛋，还有你这种杂碎！”
骨头撞击骨头的声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拳拳见血，那人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住了，来不及反抗。
顾昀一拳重过一拳，他在一旁看呆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人被他打晕了，顾昀甩了甩手，回过头来，对他笑笑，“喂！看什么呢？还不过来打几下！”
他这才清醒过来，看着顾昀沾血的拳头，有些心疼，“你怎么这么疯？我怎么都不知道！”
顾昀看着身下的人，鄙视的笑了笑，使劲儿踢了几脚，“打他都脏了我的手，我的兄弟也敢碰，活腻了！”
他走上前去，“你没事儿吧？”
顾昀笑的灿烂，“我有什么事儿，倒是你，别留下阴影才好！这杂种睡了不少人了，我早就看不惯了，要不是今天欺负到你头上，我也不会出手！你等我拍张照！”
说着，他蹲在地上，拿出手机拍了张那人的照片，“走，先去打场球，然后我请客，给你去去晦气。”他的手勾着他的肩，他忽然心跳空了半拍，这是怎么回事儿？
“那这人怎么办？”
“不用管，我安排人收拾他，走！”
说完揽着他走了出去。
他们在篮球场打球打到彼此身体瘫软，夜光下就只有他们两人，顾昀双臂枕着头，看着月亮发呆。
他回头看着他，“想什么呢？”
“这种好日子以后都没有了，我要走了！”
“去哪儿？”
“无所谓，我不在意。”
“回来吗？”
“回来啊，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了，我又分手了？”
“第几个了，怎么总是这样？”
“谁知道，都哭着问我到底爱不爱她，不知道为什么，我说不出口！”
“是因为她吗？”
顾昀愣了一下，“我早就不想了，我想忘了她。”
“你啊，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看得顺眼，聊得来，最好饮食习惯相同。一句话，五官满意，三观合。”
“听起来，好难的样子。”
“有吗？多简单。”
“那和她们分手，你难过吗？“
“有些吧，但是人家要分，我能做什么，我说做朋友，她又不同意，我还有什么办法！”
“还真是渣，不怕遭报应吗？”
“你还是不是我兄弟，这么咒我，我的报应早就来了。”
顾昀有些失落的笑了笑，“或许都不是她，所以都不对！”
他笑了笑，“或许她也在找你呢，别灰心，我陪你！”
“但愿吧。”顾昀苦笑了一下“不提了，走，喝酒去。”他站起身来，伸出手，他抓了上去，瞬间，心跳又停了，笑而不语，或许自己真的和那人说的一样，有这种基因。
他们喝了许多酒，顾昀脸色通红，笑眼看着他，“果然，失恋就是要买醉，以毒攻毒！”
那晚他们喝的酩酊大醉，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来的，醒来的时候，他枕在顾昀的胳膊上，顾昀骑在他的身上，他的呼吸那么近，他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阳光的照耀下留下一圈好看的剪影，视线下移，停在他粉色娇艳的唇上，顾昀伸着胳膊，把他搂的更紧了，他突然在心里喊了一句，糟了。
几日后，李老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从此查无此人，再无音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