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马在道路上狂奔,起初时穴道还未解开他只得缓缓上骑,勉强上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上的穴道终于自动解开。内功在体内运转一周,瞬间又是神采奕奕,他刚逃脱杀生道人的魔爪,心里自是无限畅快,马蹄更疾,穿过一片树林,又翻过一道山,见后面没有人跟来,他总算安下了心。他一路狂奔二十多里路,自也渐渐感觉到了疲倦,座下马固然神骏,却也禁不住这样不止狂奔。不知觉间,已经距离燕山城越来越远,他下了马,在斜坡上躺着休息,午后的阳光没有之前的毒辣刺眼,反而暖洋洋的,洒照在他的身上,令他昏然欲睡。
他斜靠着一块大石头,半眯着眼睛,四野俱静,苍翠满目,正当心神畅游之际,突然刀剑铮鸣之声从坡上传来。他心神大惊,赶忙站起身来,便见到一个大汉满身是血,正在人群里厮杀。他手中钢刀挥舞翻卷,白光纵横,边打边退,已经离牛无敌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身后追击的人马并不多,却个个相貌凶猛,杀气冲冲。
追击的人群里一个黄胡子也看见了前方的牛无敌,远远的便喊道:“燕山门弟子办事,旁人回避一二。”
这里距离燕山城颇有一段距离,燕山门是燕山城第一帮派,势力强大,方圆数十里的地盘的各帮派都给几分面子,不敢轻易招惹,因此燕山门弟子外出办事,极为张扬。
牛无敌不愿多惹事端,因此侧身立于道旁,让开道路。那大汉全身血污,面目狰狞,手中钢刀也已经好几处卷刃,几近损坏。
他刚一靠近牛无敌,便突然发难,钢刀横削,虽然神色疲弱,但这一刀依然气势凶猛,快若闪电。牛无敌不及提防,已经为其人所制。
锋利的刀锋架在脖子上,冰冷的触感让他全身为之麻木,背后泛起一层薄薄的的冷汗。他第一次被人这样用刀紧紧架在脖子上,他本能的讨厌这样的处境。上一次他见过父亲曾经将刀架在几个叛徒的脖子上,那刀一抹,血花四溅,洒落一地。那时候心中无感,不觉得什么,可现在想来自己很可能要步那些“前辈们”的后尘,心里终于感觉到了不妙,惴惴不安。
牛无敌干笑几声,说道:“老兄,我没有得罪你吧,何必这样。”
那大汉的手有些颤抖,显然身上伤势不轻,说道:“你乖乖听话,我便不会伤你。”
这时追逐的人已经越来越近了,大汉急声喝道:“把马牵来,我便饶你一命。”
牛无敌心知这人的已经颇不耐烦,自己若不照做,少有拖延,只怕难逃颈上一刀。只得上前解了缰绳,递给大汉。
大汉接过缰绳,嘿的一笑,狞声道:“小子,怪只怪你运气不好,下次投生记得长点眼。”
说话间,刀已经砍向牛无敌脖颈处。牛无敌心神全在大汉手上,知道生死在此一举,他自幼跟随吴狮熊学武,身体经过吴狮熊百般锤炼,已然能自生感应,趋避锋芒,更兼他自从修炼火照真经以来,灵感敏锐,感知能力倍增,对于一些攻击虽然不能未卜先知,但其细微走向,却莫不明察于心。电光火石间,他一招盘龙倒峡应心而发,侧身横飞,刀锋尖沿几乎擦着脖颈而过,险之又险的避过。
大汉显然没有料到这少年会有此一招,一愣神间,却见牛无敌已经揉身而上,降龙伏虎拳法一应展开,一招招使了出来。这一套拳法是吴狮熊所传,虽然招式简朴,却颇有实战之效,牛无敌为人敦厚,内功底子扎实,此刻使出来的拳法更显得气象万千,法度森严。大汉被逼后退,连续七八步,手中钢刀虽厉,却无进攻的机会,被迫防守之时,钢刀反而成了自己的阻碍。
后面追上来的人也一愣,心想:真是看走眼了,这是哪里来的少年。他们将两人包围起来,以防止大汉骑马逃走。
牛无敌出拳挥掌,刚猛无匹,大汉本就负有重伤,又失了先机,自然被压制的无法反击,不过数个回合下来,他自然中了几拳,最后被牛无敌凌空一脚,狠狠揣在肚皮上,重重摔倒在地。一旁的马儿受惊,长嘶一声也跑开了。刀更是被牛无敌顺手夺了过去,大汉想要起身再战,颈间一凉,刀锋已经贴在了他脖子上面,这一次他也体会到了刚才牛无敌的心情。
牛无敌道:“你这人无缘无故来惹我,抢了我的马便也罢了,居然还要杀我,真是可恨。”
牛无敌说着,封了大汉穴道,用力将大汉一提,然后重重的摔在巨石上,一拳打在对方的鼻子上,只打得鼻血飞溅,牛无敌方觉得出了口气。后面赶来的人见此情景,也觉得这少年下手真是不留情面,专门打人脸,这简直是羞辱,不过对待的对象是燕山贼盗的话,那自然应该大大的羞辱才好。因此对牛无敌的敌意也消失了,反而有一种同仇敌忾的感觉。
人群里黄胡子大汉越众而出,朝着牛无敌说道:“多谢少侠擒住此僚,这人是燕山贼盗,平时杀人越货,心狠手辣,危害乡里,沾了不少我兄弟的命,可否交给我们处理。”
牛无敌见那黄胡子大汉说话恳切,倒也没有多做犹豫,便将手中之人交给黄胡子。黄胡子见牛无敌给的痛快,做事利索,心中大增好感,有心结交一番。
“我叫胡箭,是燕山门风字堂堂主,江湖人给面子都叫我袖里飞箭老胡,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胡箭人长得不算魁伟,反而比牛无敌还要瘦小一些,面容偏黑,下颌一从齐整的黄色胡子,微微卷曲。一双眼睛却是如电光一般,精亮湛然。
牛无敌道:“胡大哥你好,我叫牛无敌,来自江南。”
他的江南口音说话时自然流露出来一些,因此他也不加隐瞒,至于自己的身世种种却隐瞒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