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我们当初说好了的。”就在顾夏觉得魏云霆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清亮的嗓音在餐桌对面响起,“你一定要在今天和我讨论这个问题吗?”
林诗抿了抿嘴:“我知道你讨厌我打扰你的家人,大不了。”
她顿了顿,看到魏云霆脸上露出的些许不耐,急急地接着说道,“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做了。”
“不是任何错误都能被原谅的。”魏云霆淡淡地说,便起身拿过了纸笔,“好了,我回答完了,是不是可以开始下一局了?”
这下顾夏知道魏云茹讨厌她的原因了,这个女孩生了妄心。
怕是魏云霆从一开始就和她说好,恋爱只是恋爱,不可以打扰自己的家人,是她自作主张跑到了魏家人的面前了吧。
魏云霆的妻子绝不可能是小门小户的女子,这点是顾夏通过两辈子的经验推理得到的。
不说位高权重的魏家人,就说说钟家。
钟家大伯父的妻子肖兰的娘家肖家,是世代的书香世家,往上数几代不知道出过多少个举人老爷,而秀才更是遍地都是。
肖家到现在担任教授、讲师的亲属遍布世界各地各个高校。
轮到钟家二伯父的妻子,就没有那么煊赫的家世了,嫁到钟家前是娱乐圈里红透半边天的一线女星,嫁入钟家后才开了几个影视公司,淡出了萤幕。
至于三个妯娌里最小的孙芷蔓,不管是家世还是自己本身上,就更是不够看了。
钟镇新和孙芷蔓的婚姻完全就是自由恋爱的产物。
所以,他们这样的大家族的规矩是差不多的,有一个支应门庭就够了,但是又必须要有一个。
而这个人呢,多数是长子。
同理可以看到魏云霆的发展路径。
别看人家是天之骄子,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呀。
顾夏闲闲地想着,包厢的门就被人一把推了开来。
“我说你们过来吃饭也不叫我。”吴烁懒懒地抱怨就从门口传了过来,“要不是接到电话说你们要开我的酒,我还不知道。”
他说着进了门,身后的服务员就呼呼啦啦上来加桌子。
“嘿!这经理的耳报神可真厉害,我们就开你一瓶酒,他就给你做探子去了。”魏云茹抬起眼睛嘲讽道,“难道你还心疼一瓶酒不成。”
正在布置餐具的服务员就尴尬地朝她笑了笑。
吴烁愣了愣,坐在了椅子上,挑了挑眉头,用更夸张的声音回道:“哟,你今天这是吃炸药了?火气那么大。”
他们这一插科打诨,倒是把刚才尴尬的氛围冲淡不少。
正好服务员开始陆陆续续地上菜了,游戏就再没有进行下去。
这家酒店叫瑰丽,最有名的便是它的松鼠鱼,非常南方的菜式。
炸的金黄的桂鱼,淋上酸甜口的糖醋汁,不管是卖相还是味道都是一绝。
据说这里掌勺的大厨一道松鼠鱼传了三代人,也不知道真假,不过吃过的人确实都是赞不绝口。
顾夏夹了一块放在嘴里,感受着鱼肉外酥里嫩的口感,听着满耳朵的赞扬声,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家南方菜为主打的酒店。
虽然有吴烁和钟明诚两个欢腾的人凑成堆,经过林诗的事情,大家也没了说笑的兴致,都是草草地吃了些就散了。
魏云霆估计也知道他扫了大家的兴致,顾夏坐上钟家的车的时候还看到他皱紧的眉头盯着林诗,嘴上不知道在说什么。
“云霆哥今天可真惨。”钟明诚一上车就靠到椅背上,喃喃地说道:“那个林诗,现在好像缠上他了似的,甩都甩不掉,一开始还以为是个冰山美人,没想到最后。”
钟明芯憋了这么久,赶紧探过头问道:“那个林诗和魏大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君子背后莫论人是非,看着钟明芯脸上压抑不住的好奇,顾夏就伸出手揪了揪她的衣袖。
“哎哟,这里就我们几个人,说说没事的。”钟明芯挥了挥手,示意钟明诚接着往下说。
“云霆哥是高二的时候和林诗在一起的,最早的时候人很懂事又乖巧,关键是很有眼色,成绩又好,我们这帮人都对她赞不绝口的。”钟明诚就接过话头道。
顾夏想到林诗的那件泛黄的衬衫,心里点了点头。
这就说得通了,能进圣德的学生,既然家境一般,拿自己本身就应该很有才华,能得到钟明诚的赞扬,那个林诗怕是不仅仅是成绩好,人应该也是极其聪明的。
“交往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人就一个劲儿地想往魏家跑。”钟明诚困惑地说,“像入了魔一样,魏家老爷子几个月前大寿,她一个人穿着条灰扑扑的裙子就去了,得亏我在门口遇到了她,这不是丢云霆哥的脸嘛?”
魏家老爷子几个月前大寿的时候,顾夏还没到钟家,但是这样的场合,林诗就这么跑过去想必是真的不好看。
“她就不能穿点好看的?”钟明芯听了有些好奇地问道,她是不食人间疾苦的大小姐,只知道钟家有钱,并不知道她一条裙子抵得上工薪阶层好几个月的工资。
“林诗她,家里条件不是很好。”钟明诚就含糊地说,“当初云霆哥要给她钱她也不要,自尊心还挺强的。”
这不是自尊心强吧?顾夏想她这是又想魏家不看低自己,希望借此进入魏家,又贪慕魏云霆的条件,违心地答应了只谈恋爱,不考虑后果。
对于这样的女子,顾夏同情有之,但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感情开始的时候就知道没有结果,但依然选择走下去,没什么错。
但是,报着可能会成功的心情去做这些事,失败了迟迟走不出来,只能说当初就不应该开始。
顾夏想着,她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到这个局面,等到钟家的事情了了,她会找个志同道合的有缘人,而非这样的高门大户,平平淡淡过完自己的一生。
也会许,她会终身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