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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在酒井平默默思索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舞台上的演出结束了第一部分。

乃木坂的女孩们一股脑的匆忙冲回了后台,开始更换自己下一首歌曲需要的服装。

酒井平也停下了自己的想法,打起精神来准备面对随时会出现的意外。

虽然为了应对高强度快节奏的团体大型演唱会,乃木坂46的演出服装都是经过快速换装这样的结构设计的,但毕竟留给女孩们转场的时间并不充沛,于是在紧张与手忙脚乱之下,常常会出现各种服装上的问题。这部分则是酒井平需要负责迅速解决的工作。

第一次转场似乎十分顺利,酒井平也不需要增加额外的工作量了,他便又开始思考起摆在自己面前的,人生的分叉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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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井平的记忆到这里就中断了。

突兀的,不留痕迹的戛然而止。再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在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之下,酒井平也只好先开始确认起自己周遭的状况。

随着他费力的发出一连串关节摩擦声立起了上半身,绑架、犯罪等等可怕的念头逐个在酒井平的脑海中闪过。可自己的行动似乎没有受到限制,而这种绝对的安静比起废弃工厂,更像是海岛上的个人监狱。

酒井平努力地站起身来,如果没有自己的衣物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他一定会以为自己正站在真空当中,就比如说,大气层之外。

视线的高度随着酒井平的直立而抬升,可除了黑暗之外仍旧没有更多的色彩映入自己的眼帘。酒井平甚至没法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身体。

一阵眩晕感突然袭来,不知道躺了多久的酒井平意识到这是脑供血的短暂不足所造成的影响。他努力让自己站稳身子,大口喘着粗气,加快的心率让他紧张起来。没由来的恐惧感跟着越跳越高的心脏涌入了他的脑海。

人类终究是群居动物,需要社交以及群落,孤独带给人的影响十分可怖。

酒井平的心跳逐渐平复,但进入了他脑海的恐惧感却无论如何都趋之不散了。他开始在黑暗中踉跄地、焦急的摸索起来,可黑暗中除了脚下的平面,似乎再也没有一面垂直的墙壁了,无论他努力的走出多远,依旧只能触及空空如也的黑暗。

有一道细微的,沙哑的呻吟声从不知多远的地方传入了酒井平的耳中。已经没办法再做出危险与否的判断了,酒井平喜出望外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奔而去。过了不知多久,酒井平的双眼却依旧没有适应这种黑暗,就仿佛眼前的黑暗不来自于自然界,不是光线所造成的死角——而是本身就从未有光线照及此处,是一种饱和度与明度都降到最负极的黑暗。

酒井平难以控制的身躯为他的奔跑带来了巨大的障碍,将将跑出几步便一头跌倒在脚下的平面之上。而疼痛却不是让酒井平绝望的根源,而是在黑暗之中,跌倒了一次便再也没法辨别出刚刚那声微弱的呻吟声所传来的方向。

酒井平无力的跌坐在平面上,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在疼痛的照拂之下,绝望的情绪愈加深刻的烙印在他的心中。

酒井平开始怀疑自己刚刚听的声音是不是只是自己的幻觉时,又一声梦呓般的轻响在无法测量出距离的方向响了起来。他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的撑了起来,再次向着那个方向奔去。

这样的情况重复上演了数次,酒井平依旧没能找到发出声音的源头。但酒井平的思绪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理解了为何自己走出了不知多远的距离却仍旧没能到达目的地的原因,像眼下这样绝对安静的状况中,没有多余的噪音影响,自己的听力就被无限的放大了,传来声音的地方恐怕非常遥远,自己走出了明显不短的距离,虽然能感觉得到变得离发声源越来越近了,但实际距离还有相当的长度。

酒井平开始试着呼唤起对方——他没法确定发出声音的究竟是其他遭遇和自己相同状况的人,还是别的什么。一方面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另一方面酒井平也希望靠传递声音的方法来确定对方的位置。

“有人在吗!”酒井平尽可能的发出自己现在所能发出最大的声音。

没有回音传回酒井平的耳边,但他现在已经没法考虑更多的事情了。

隔了许久,才又有一声嘶哑的声音响起,不过却没法连成字句。

酒井平听到这样的声音却放松了许多,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应该是同自己一样“落难”的什么人所发出的,就像自己早些时候的状态一样,对方恐怕也才刚刚醒来,没法控制好自己的声带,说不出连贯的语句。

酒井平就一边重复着呼喊,一边向着对方的方向提速行去。

酒井平只觉得自己走过了大半个太平洋的距离,双脚快要失去知觉时,回话的声音终于在他的身前响起。

随着这声清晰的回应声,突然间酒井平眼前的黑暗中被填充进了新的色彩。

眼前是一个女孩。

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与其说是长衫,不如说是被裁剪成古代东方囚服一般的超大号T恤。女孩的长发凌乱的披落而下,微微眯起的双眼之中瞳孔没有焦点。女孩的面色十分苍白,毫无血色,就像刚生了一场大病,生机微弱的在她纤细的身躯之中闪动着。

她就这样侧身用双臂撑着自己的身躯坐在平面上。

但在酒井平的眼中,除了女孩以外,其他地方依旧是无尽的漆黑,包括自己脚下踩着的平面。于是在究竟看来,与其说女孩是坐着,更像是用坐着的姿势漂浮在半空之中。

黑暗之中只有眼前的女孩一个人似是被什么人从黑暗之中沿着边缘剪了下来一般,带着酒井平许久未见的属于生命的颜色投入他的双眸。

酒井平再也没有力气向前迈出一步,伴随着自己夺眶而出的泪水,一下跪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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