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着王桓鲤和陈一发道了正堂落座,粉衣姑娘气鼓鼓的瞪眼看着王桓鲤,王桓鲤却根本不以为意。
王桓鲤对着大饼脸男子道:“之前听这位姑娘说,陈先生会符箓,想来陈先生是位道长吧。”
“就知道桓鲤先生博学,果不其然啊!光是听到符箓就猜到在下是道士了!”
大饼脸男子又向王桓鲤恭维了一句后,起身稽首道:“在下陈一宁,正是然门正阳宗一字辈门人!只是让桓鲤先生见笑了,贫道这点梢末道行,实在是见不得台面啊!”
王桓鲤又是一个回礼,让大饼脸陈一宁坐下后,不由问道:“然门是什么?”
在王桓鲤下首落座的金杵明王此时向王桓鲤解释道:“桓鲤,儒释道分别起源于宁栖湖畔,大弥山,了然山,所以很多人就以宁、弥、然三字代指儒释道三门。”
王桓鲤又疑惑道:“了然山?很熟悉啊!”
金杵明王笑着说道:“不就是了山,以前叫了然山,如今叫了山!”
王桓鲤不由吃惊道:“不曾想,这了山还是道门祖庭!”
大饼脸陈一宁自嘲道:“当年是是祖庭,现在也是一副破败,一山九观如今也都成了废墟残垣了!一宁不堪,守着道藏典籍,却不明其意,不得其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了山被外人抢占却无可奈何啊!”
金杵明王神色一聚,不由问道:“你们然门还有道藏传世?”
坐在金杵明王对面的陈一宁脸色几经变幻,心境波澜起伏,泪花在眼眶里翻转不停,忽的陈一宁自嘲一笑,伸手用手背将眼眶沾了沾,道:
“唉,当年了然山一山九宗,除了正阳宗之外,其他宗门后来陆陆续续的都迁离出去。百五十年前,大夏浩劫,正阳宗上到几百岁的老祖,下到入门没多久的道童,尽皆合身赴难,只有了山魁首正阳宗留下一个入门不过月余道童留守。
哪曾知道,这个道童一守就从垂髫小儿守成了黄发老道,这个老道自觉时日不多,就从上下找了一个继承者接替他守护了山重任。
老道找了一个蠢笨孩童,想着孩子虽然蠢笨,但心性还是不错,悉心教导一番,应该可堪重任。
谁知道老道才教授孩童几个月,便来了强敌,老道虽然打退强敌,可自己却身负重伤,没几日就散手人寰,老道死之前抓着蠢笨孩童的手一个劲的感慨‘难为你了.....苦了你了....无颜去见师兄长辈和师兄弟......’”
大饼脸道士陈一宁缓缓而述,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声音哽咽,他喉头梗动几下,将哭腔压住,接着道:“蠢笨孩童只被教导几个月,夏字都没认几个,守着满山道藏典籍却根本无法通顺念出,更别说运用了。
蠢笨孩童只能用最蠢笨的法子去守护山门,最后的结果就是,了山被强盗土匪占据,山门之物被抢掠一空,书籍典藏被当成柴火烧了,这个孩童也被不停的追打逃亡,最后只能抱守着一部以命相护下来的典籍避居在一个隐蔽山谷之中。
在山谷之中,这个只学得些许夏字的蠢笨孩童,硬是连蒙带猜的从道藏中学会了一些符箓、炼丹妙用,这日子才一天天好过起来......如今一晃五十多年,蠢笨的孩童变成了蠢笨的老头,终于听到有人可以用夏字了......”
众人听后都是不甚唏嘘,金杵明王更是感同身受,很是同情的道:“师弟辛苦了!”
“蠢笨之人,辱了山门先师,只有惭愧,哪里有什么辛苦啊!”大饼脸陈一宁拭了一下脸面上的泪痕,向金杵明王问道:“不知是弥门哪宗的师兄当面?”
金杵明王起身向陈一宁合十鞠躬道:“法华宗正字一辈遗徒,血犼宗律字辈门人,律正见过一宁师弟!”
陈一宁看着金杵明王的装束就知道眼前的事蕃僧,哪知道竟然是大夏弥门正统之一的法华宗人,连忙站起,向金杵明王回礼,“啊,竟是法华宗师兄当面,一宁失礼了!”
众人也是奇怪,金杵明王怎么此刻说自己是法华宗的人?几个站在东珠师兄四个跟前的人连忙悄声询问,谁知东珠四人更是一脸懵逼,完全不明所以。可看着王桓鲤的表情,确实知道此时,东珠师兄弟四人不由的有些吃味,暗道:莫不是桓鲤施主是师傅的私生子,不然为什么我们这些土地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去知道的一清二楚?
站在王桓鲤身后的罗春莺儿小声向王桓鲤询问道:“怎么成了法华了?不是血犼的金杵明王吗?”
王桓鲤低声解释道:“这里面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咱们等会私下说!”
大红衣服姑娘看的个正着,顿时不满的撇嘴道:“这么多人在呢,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还要悄悄说?”
罗春莺儿生气的道:“管得着么你!”
大红衣服姑娘得意一笑,道:“哼,被本姑娘说了个正着,恼了是吧!”
“你个小骚浪蹄子,你才恼了呢!”
“你个小娘皮,就是你恼了!”
“姑奶奶才没恼呢,你是这个小骚浪蹄子恼了!”
.......
场中唯二的两个姑娘旁若无人的开始吵骂起来,众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只有见识过这二人吵架的王桓鲤和万逢春痛苦无比。
王桓鲤痛苦的揉着太阳穴,忽然喊停道:“行了,行了!别吵了!你们两个拿着家伙出去连打带骂的来一次好了,没有分出胜负不能结束!”
“怎么样,小骚浪蹄子,你敢不敢出去和姑奶奶比一比?”
“本姑娘会怕你个小娘皮?”
两个姑娘联手就向外走,就在她们走到正堂门口的时候,邹凯山走了进来,一脸诧异的看着吵骂不休的二人。
王桓鲤将邹凯山进来,知道其必有事情,不由问道:“凯山,怎么了?”
邹凯山向王桓鲤抱拳道:“先生,门外来了一个大汉,带着两个孩子,说是要来见先生您!”
“谁啊?”
邹凯山道:“他说他叫闫森,说先生您知道他的!”
“他怎么来了?”王桓鲤当然知道闫森了,这人是赵伯爵的女婿,赵俊彦的姐夫,只是王桓鲤很奇怪,这人来找他干什么。“你说,他还待着两个孩子?”
邹凯山点头道:“对,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
王桓鲤心中更是疑惑,当即起身想着陈一宁道:“道长,你先稍坐,我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饼脸陈一宁连忙道:“桓鲤先生只管去,贫道正想着和律正师兄好好聊聊呢!”
金杵明王冲着陈一宁笑道:“但所愿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