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寰路远第二章遥望龙门(1)小说连载作者/燕鹏
离家更远，插班求学。这里是乡镇中学，远离县城，一条沙土公路从校门前经过，公路两侧两排粗壮挺拔的桉树见证着学校悠久的历史，校史足可以追溯到民国初年。
“朱鹏飞。”聂扬老师站在讲台上，眼光从花名册上移开，透过深度近视眼镜睁大眼睛朝讲台下望着说。
'到!'鹏飞正襟危坐，鼓足中气大声的报到。
同学们从四周投来眼光看了看，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课桌上摆着簇新的铅笔盒，洗得泛白的帆布书包挂在课桌边，岁数比同学们大两三岁，个头倒不见得高矮多少，黝黑的皮肤与山里来的少年没有什么两样，说话瓮声瓮气的已开始变声了。
环顾四周，男女搭配，间开桌椅，前边是两位女同学，扎着和黎二姐相同的齐肩发式，穿着浅色棉布衣裳，白皙的脖颈，不施粉黛，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纯。
“肖阳。”聂老师继续点着名。
“到。”同桌的少年应声道。肖阳瘦削的身材，长脸上眉目清秀，发根推得老高，俊逸的模样，身穿深蓝色棉布衣裳，时近寒冬，脚上不合时宜的趿拉着人字拖鞋，脚趾上皮肤皲裂着。
高二(1）班有48位男女同学，点名完毕，聂老师开始授课。
墙面上用仿宋体书写着“团结紧张严肃活波”几个大字，课堂里鸦雀无声，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吱嘎声，笔走龙蛇，一行行漂亮的粉笔字符排列在那里。聂老师用教鞭指着硫酸铜的反应方程式风趣的说：“同学们，学好化学并不难，当年老师把元素周期表背的滚瓜烂熟，实在艰涩难记，就自己想办法记下来，比如硫酸的分子式H2SO4，我就把它念作凳脚2蛇哥卵4.当然啦，老师不提倡同学们也这样死记硬背公式和分子式。”
“呵呵，果然有趣易记。”鹏飞和肖阳交头接耳着说。
“生活中处处有化学，我们用的肥皂也是一种表面活性剂，是用动植物油脂加氢氧化钠反应生成的；大家小便时会嗅到挥发出的氨气，便池底会结一层白色的垢，把它煅焙后可以做成药物。”聂老师接着讲道。
“叫做人中白。”鹏飞插嘴说。后排同学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啪啪，肃静！”聂老师用教鞭拍打着讲台说。
“同?学们呐，你们现在遇到了好时光，当年老师在这里读书时就不会有这样宽松的学习氛围，校董头戴着毡帽，腆着肚子，一手握着文明棍脚穿着皮靴，搞不好就得挨文明棍敲打，提问没答对，手心也得打戒尺。”聂老师手握着教鞭在手心上捣着说。
鹏飞心想：教书育人，师道尊严没错啊，遇上调皮捣蛋的学生就该打。
课堂静寂，聂老师背过身子，用黑板擦抹去字体，拿着备课本贴近脸面看了看，右手拿着粉笔继续在黑板上抄写方程式字符。
嘀铃铃，下课的电铃声急促的响起，布置完课外作业，聂老师合上课本宣布下课。同学们蜂拥而出奔出课堂。
“哈哈，人中白，我撒的尿还可以做药。”站在小便池，肖阳故意把尿液撒得老高，对着鹏飞挤眉弄眼的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