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
我握着成熟的利剑
杀死了幼稚的自己
和笨拙的回忆
我拖着自由的尸体
湮灭了回忆的回忆
就葬在某个未亡的夏天里
——————習慣褙叛
【正文】
这条路只有他一个人,独自踱着。这一片天地好像是他的,他也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四周泛起了浓雾。
迷雾之中,他仿佛踏入了一个未知的境地。前方的迷雾中透着一股沉重的银白色。已经是黄昏了,他顺着夕阳的方向跑着,直觉告诉他,在这地方迷路很危险,直到他来到一片白色的花海,一道明亮的光照在眼睛上————
“这是哪?”
此时眼前白色的花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副记忆片段。
阴暗的墙角,仿佛永远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一个白发的小男孩儿坐在那儿。空洞的眼神注视着阳光下的一群孩子。眼神里出现了一丝波澜,也许,那是羡慕。
他,是这个“小渔村”可有可无的存在,没有人会在意他,管他是死是活,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和自己说话,与孤独作伴。
“你好,我叫北彦,要和我一起玩吗?”看着眼前这个伸出右手的大哥哥,他愣了许久,才点点头,生硬回答道:“好啊”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那你就叫净泽吧,他是我弟弟,不过他已经走了”北彦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阳光似乎照在了那个一直阴暗的墙角,他知道,他刚刚拥有了第一个“亲人”兼“朋友”
北彦看着他笑道“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忘了我”
“为什么这么说”他不解的问
“因为…你~变成了我们”
…………
画面变换,北彦和白净泽都长高了不少,画面之中,一道黑色的身影背对着他们,手中的长刀滴着鲜血,脚下是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尸体是干尸,没有一丝血肉,只剩一具人皮
“哥哥,他是谁?”白净泽害怕的问
“记住,你,变成了我们”北彦没有回答
突然,白净泽只感觉心口一痛,他低头看了一眼插在心口的匕首,又抬头看了一眼北彦。
他看到北彦说了句什么,但他已经听不到了,视线越来越模糊,他想“北彦哥哥也不想这样的吧,一定的,他现在应该也很难受吧”在那之后,北彦消失了
多年后,白净泽加入了葬盟,号称世界第一杀手组织的葬盟,他成为了一名杀手,他要亲手杀了那个人
小渔村,是一个给他温暖的地方,在那里他拥有了亲人,他想知道那道黑色的身影是谁,也想知道北彦,在哪?
…………
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衣服却已被冷汗打湿。
看着眼前的人,熟悉的身影“北彦哥哥,是你吗?”
眼前的身影与记忆里的面容缓缓重合。
相比以前,这张脸多了一种沧桑。
“多大了,还叫北彦哥哥”
“我还活着”
“也许,马上,就会被我亲手杀死了”
“一定要这样”
“嗯”
“我们,现在在哪?”
“小渔村”
“哦”
“别再犹豫了”
白净泽看着他,不语。
“你早晚要面对的”
“咔”这是锁链断裂的声音
“这就对了”看着白净泽缓缓拿起一柄钢剑“一招,你死,我亡。”
“这样,真的好吗?”
“我不知道”
“呤”剑吟声响起,震颤耳膜。黑白两道身影交错在一起。
“御风——剑术”
“御风——剑术”
剑气吹起了北彦的墨发。他露出一丝无奈:“小泽,这一路走来,你还欠自己一个交代,这是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了,对了,告诉桃花,不必开了。”
他想起了小渔村村口那颗千年才开一次的桃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等这棵桃树开花的时候,我们就相聚在这棵树下,喝酒,聊天,远离纷争,过我们自己想要的生活,哥哥走了”
剑之故事,以血为墨。文客都是以笔来御敌。他是剑客,自然用剑术说话,都说黑白颠倒,真假不辨。可他执剑,对手却是手足。
都说剑客以剑求道。不差,他无法拒绝这种宿命。孤身,靠在小渔村的石阶。
一片残阳似血般残红,那是梦靥的颜色。多少个梦里,都是这种颜色染红的道场。那是他的道理,他的眼里,众叛亲离,与全世界为敌又如何。
他是剑客,他只用剑说话。可他真的也好久没说话了。
还是夕阳里,他刺死了他的手足。他看着满地的血红,竟失态,坠剑。
剑就是剑客的命,他无法释怀故事发生的结局。
剑是钢剑,依旧锋利。可这次刺穿的不是敌人的喉咙,他也会哽咽。大哭一场,葬送了尸身后,他拣起了他的剑刃。
口里念叨着:“御风剑术么”
意识逐渐模糊
“你在哪?”
“错误的世界吗?”
“这一路走来,我还欠自己一个交代吗?”
“北彦哥哥?”
“说好的,不离开呢”
“不”猛的坐起,当发现是个梦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我在哪?头好沉,感觉忘记了什么”他的眼里露出了迷茫。
突然,他捂住胸口“好痛”
如果可以内视的话,可以看到
一道道黑白的气体缓慢地溢出,气体在丹田处顿了一下,便开始向四周游走,流经脉络,经脉瞬间被气体切割,旋即缓缓重组,经脉变得更加坚韧宽阔。气体涌过五脏六腑,淌过每一寸肌肤,铮锐的气体在体内纵横交错,凌厉异常,他的皮肤已然隐隐裂开,蹦出血迹,显出丝丝蛛网状血痕,恐怖骇人。
他突然闷哼一声,脸上涌起阵阵潮红,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滴滑落,全身骨骼噼啪直响,血液如沸水般沸腾。
黑白气体流经身体各处,每一寸骨骼受到这股力量的冲刷,又麻又痒,迸发着巨大的能量,与此同时,那肉眼看不见的经脉一点点挖掘,冲刷,洗涤,清理,然后从体能挤压,排斥而出。
而门外
“不知殿下来这里,所为何事?”一位老者淡淡的道
“他,怎么样了”话语之中没有丝毫关心
“死不了”老者回答
“既然杀不死他,那我就灭了顾家”他的眼里满是杀意
“只要他活着就好”老者满不在乎的说
“哼”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要不是因为一些原因,屋里的人估计早就死了
慢慢活动了一下,发现并没有那么疼,这才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房间很大,可谓应有尽有
这时他的眼睛定格在了离他不远的木桌上,桌上放着一把剑,这把剑,沾染了泥土,寒光刺仍然刺穿了古锈,它的锋太芒,好似只能用大地做鞘
缓缓起身,一股疼痛感一闪即逝,身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并未在意,缓缓下地,走向桌子旁,拿起长剑,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小字——御风,想来应该是它的名字
下意识的握着剑柄的手一抖,一阵气浪以自身为中心向四周散开
气浪掀翻了家具。顿时屋内变得一塌糊涂
白净泽看着自己的右手,愣了愣,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听到动静,门外的老者推门而入“你醒了,这柄剑是你的”
“嗯,可是前辈救了我?”他礼貌的问道,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好像昏倒在了哪,不过,是哪呢?
“那倒不是,是一位姑娘救了你”陈道然回答
“我睡了多久?”
“十年”陈道然平静的道
“前辈,当真”
“从理论上讲,应该是假的”
“嗯,多谢前辈收留,前辈如果你在见到那个女孩的话,麻烦把这个给他,就说我会找她去的”说着将一个红色吊坠塞进了陈道然的手里。
随后问道“前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陈道然并没有着急答应他,只是问道
“如果你面前有条河,你逆流而上,你看到的会怎样?”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更靠近源,水更清澈”
“是也,非也”老人回答。
“晚辈不才”
“也许,只是当你逆流而上,才看清了这乱流的污浊”
“……仍是不解””他说的当然是另一层意思
“逆流,清的并不是水,是你的心罢了”
“世俗是污浊的,可你能不予其同流合污吗?”
“……不能”
“你能不食人间烟火吗?”
“……不能”
“所以,我们不如与世浮沉”“你只要记得你是勿家三少爷就好了”
“与世浮沉”他若有所思“晚辈,告辞”
陈道然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性格,还真是变了不少啊”
一滴清泪洗去悲伤,岁月沉淀,滴血的花将如何盛开。
命运就像一条长河,而我们众生皆是水里的鱼。也许强大的人可以轻易改变一条鱼,乃至一群鱼的命运,但请记住,无论是谁,都改变不了这条河的流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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